,不說到底與判官筆法有何淵源,卻也是善用筆法之人,方奪舍不久,那支墨玉筆倒是恰巧緩解了渾身空蕩的尷尬。
要說東方景明這人的來頭,說小不小,放現在來看也不大了。
東方景明的宗派在數千年前的川彌上,地位算得上是極高的。
他們整個宗派都十分閒散,專精之處亦是五花八門,與那些修習同樣功法,幾乎一眼就能瞧出師承何處的宗派截然不同。
宗派之中並不要求門下弟子一定得修行什麼,外門之中的藏書之處便有不少心法,有緣者即可習得。
道法、醫術、相術、煉製之法、奇巧淫技甚至魔修功法亦有少許。
整個宗派之中沒有門第之見,除卻修魔的弟子放任自流之外,修為到了亦或是在專攻的方面取得了突破,便能升入內門。
而內門之中,卻是莫名以專精相術之人為多。
這一點誰都沒法兒解釋,就連這宗派的宗主也頗感頭疼。
這樣散漫的宗派卻有一個頗有氣勢的名字,玄天宗。
這與其說是一個宗派,不如說是一個散修的集合之處要好得多。
但說是散修也不合適,哪家散修會有籠統的職位分佈呢?又有多少散修能夠找到足夠震懾一切窺伺之人的幾個老怪做靠山?
玄天宗內外門弟子,加上俗世記名弟子,其數量卻是夠得上川彌四陸之中一流宗派的規格了。
可是內門弟子在這其中所佔比例實在是少得可憐。
倒不是說外門弟子修行不夠努力,而是玄天宗運道怪異,入了宗門,除非修行相術,推演天機,順著天機運道而行,否則任何一道皆無法突破分神壁障,死死卡在出竅巔峰,再不得寸進。
漸漸的,玄天宗便成了相術大宗,門下弟子入門皆修習相術,修為到了之後,再視興趣而接觸其他的方面。
可這相術卻是與自古早傳承下來的莊家衝突了。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莊家自古以來便是這川彌四陸之中唯一強盛的相術世家,從未有過能與莊家相提並論的存在。
如今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玄天宗,這宗派的存在在莊家看來便是橫亙在喉頭的鯁,稍微一有點動作都讓他們覺得抽著疼。
而相術,講究的便是合天道而行,天道標示什麼,便做什麼,順天而行。批命推演可以,但事關大氣運及天地變遷之事,決計是不能說出口的。
莊家到底是上古存留下來的相術大家,馬上便把主意打到了天道之上。
天道為規則的集合,規則是構成這世間萬物的線,天道便是由線織出來的布帛。
布帛雖然緊密,卻並不是沒有漏洞可鑽的。
莊家千等萬等,面上和氣的與玄天宗相處了數百年,終於等來了機會。
仙帝降生之時天降異象,漫天紫氣雲霞,鳳領百鳥來朝,白虎帶百獸皆伏。
早早等著的莊家之人以大陣掩去了源頭,欺瞞了眾多前來的修者、異獸,也包括了聞訊趕來,想要尋了這祥瑞之主予以祝賀結交的玄天宗。
莊家此番作為,並沒有逆了天道的意思,當然沒有受到任何懲處。
反倒是後來,莊家與那引動天地異象的世家交好,最後竟是發展成了姻親。
天道眷顧之人,氣運極其霸道強悍,莊家借勢一躍登頂,即便是在川彌之中已然頗有名望的玄天門人見了莊家之人也需要笑臉相迎。
而後那人在莊家與其他世家的庇護之下,僅以一千三百年的壽元便渡了天劫羽化登仙,踏入上鴻天界,在其上大刀闊斧,直衝仙帝之位。
所有幫助過他的世家與宗派盡皆得了好處,氣運昌盛,經久不衰。
而其中又以莊家為最。
莊家明裡暗裡透露玄天宗並非自己人,掌握有彌天相術,卻不與仙帝宗族頻生交往,恐生變故。
仙帝宗族聞言深感忌憚,便藉著仙帝之大氣運,打壓運道怪異的玄天宗。
莊家在其中渾水摸魚,趁著仙帝登位的氣運尚且渾厚,打著天道的名頭,敲打那些世家宗派,使其與玄天宗為敵。
玄天宗本就不善戰鬥,哪裡敵得過仙帝宗族與那些個世家大宗的打擊,四面受敵的玄天宗當下便迅速的萎靡下去。
而東方景明,不巧正是玄天宗宗主之孫,自小天賦極佳,不過兩百年便突破到元嬰期,簡直就是玄天宗上下極為受寵的寶貝。
說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一點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