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度;勾著鐵鏈子還彷彿看到保姆白成紙一樣的慘白臉色,她咧著嘴樂了。哈哈,都是膽小鬼!她越想越樂,於是鞦韆也越蕩越高,終於,在保姆的尖叫聲中她頭下腳上地從鞦韆上摔了下來,差點沒把臉給摔進泥地裡去。
也多虧了是泥地,換做是別的什麼,想來她已經卒在八歲的年紀。
“小小姐啊!你沒事吧?哎呀,真是作死啊!”保姆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嚇得老淚縱橫。
她疼得幾乎沒出息地掉下淚來。
“鞦韆能是這麼玩的嗎?你要是摔出個好歹來,老爺子還不得一槍斃了我啊。”保姆的聲音都是打著顫的,看來真是嚇壞了。
想到爺爺,她心裡又難過了。“我想回家,我不要在這裡上學,我想回爺爺那裡。”
保姆摟著她,開始誘哄:“小小姐乖,以後我們都要留在這裡了。這裡也很好啊,你看,這裡又有山,還有海,還有好多花花綠綠的漂亮的東西。我們就乖乖留在這裡好不好?你看,新學校裡也可以交很多好朋友啊,你不要再亂打架,很快他們都會喜歡你的。”
新朋友嗎……她有點遲疑地看著保姆誠意十足的眼神,揉揉還在疼著的額頭,腦子裡,竟然一晃而過是那高年級的女孩……她會成為她的朋友嗎?很奇怪的,她竟然對此產生了些許的期待。小孩子心裡隱隱的期待,像是第一次得到爺爺送她的小手槍,第一次在大院裡打仗贏得了勝利——她還太小,小到無法理解這隱隱的期待是為了什麼,八歲的孩子,哪裡會理解好感或是忍不住想要親近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她什麼都不懂,只是,就這樣隱隱的期待了。
而那八歲的孩子當時怎麼也不會知道,這期待,註定是要落空。
是那樣黑亮的一雙眼瞳,有著漂亮的弧度與近乎完美的形狀,她注意到那女孩眼睫毛很長,洋娃娃一樣盈盈捲翹。而更惹人注意的仍是她白得新雪一般的膚色,黑髮如潑墨一般垂落在她瘦瘦的肩頭。仍是和昨天一樣的校服裙子,襟口處細緻而工整地打著一個車伕結,白色的長襪,淺藍色平底的淑女鞋,這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又溫雅,又有些似乎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嚴謹與肅然。
渺颯從沒覺得這款式古板的校服裙子穿在誰身上多麼好看,可那女孩,卻莫名美好得令她想要勾首偷望。這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明明她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也才過了二十個小時。
這是她們第二次見面,不同於第一次的狼狽不堪,這次,她很仔細地收整過自己的容裝,穿著校服裙子雖然彆扭,她仍是努力地讓自己揹著手和一群同學一起在座位上站得筆直,迎接高年級生對她們日常的儀表檢查。
那女孩漸漸走近了,渺颯看著她離她越來越近,忽然不好意思了起來。這怪異的羞澀感來得又急又快,快到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女孩已然停在了她身前。渺颯低下頭,看著那女孩安靜地垂落在身側的手,很快,她再次發現了對方美好的地方。她的手指修長,指甲很短,修得又幹淨又漂亮。手背更是光滑得像爺爺家中放在那幾口老檀木箱子裡極品的蘇州絲綢,細膩而又溫潤,漂亮得幾乎看不到一點細紋。
本以為她會認得她,或許,還會和她說點什麼,但令她失望的是那女孩卻並未在她身前多作停留,那雙小小的藏在藍色淑女鞋中的腳很快離開了她的面前。她忽然便生氣了起來。起先那氣憤只如同一小點零星的火苗,而這火苗在她轉身看到那女孩正在為一個衣領歪斜的同學整理衣領並吩咐她等下出去洗手時,小火苗頓時燃成了熊熊大火。她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了,都怪阿姨,為什麼要把她的衣服穿得這麼整齊!也都怪阿姨,為什麼要把她的手洗得這麼幹淨!
那女孩很快完成了今天的日常檢查,隨著如釋重負的同學們一起坐下,她仍是恨恨地盯著那女孩的背影,看著她溫雅地開門,離去。然後,多賴她那靠窗的位置,她隱隱聽到外間另一個高年級的女生走過來,喊住了那女孩。
她沒聽太清楚,隱隱好像便是“Ve、sa”類似這樣的發音?所以,她也有英文名字的是嗎,她叫Vesa?
哈哈,後面發音和她的名字好像!到底是八歲的孩子,渺颯很快又開心了起來。她決定了,也許她可以考慮起個英文名字,一來省得老師煩她,二來,那女孩也有英文名這件事忽然令她覺得起一個英文名字似乎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而另一邊,做完當日日常檢查的女孩已經得到了關於自己母親車子正等候在校門口的訊息。在班級同學臨時組織的歡送會上,儘管已有相熟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