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來讓姐姐摸摸,這兒是胃吧?”
“大姐,這是腸。這兒才是胃。”我沒好氣地拉開她的手,換到正確的位置上。
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大概自己也覺得好笑,乾脆就將整個臉都埋在了我肩上。
我取出一塊鮭魚來,在生吃和燻烤之間徘徊了下,於是決定把選擇權交給身後那個抱著我腰各種犯懶的妖孽。“想吃魚生嗎?還是做成烤鮭魚?”
“我都隨便啊。”她將下顎擱在我肩上,“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唄。”
不對勁啊這是!我趕緊扭頭看她,她正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那塊魚肉上,面帶著清淺的笑意。不,確切地說她其實只是好像在盯著那塊魚肉看,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絕對放空了,此時此刻腦子裡不定正在想著點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反正是我想不到的,一律劃到奇怪裡。
“你似乎心情很不錯?”想了想,我挑了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開場白。知道我砸了鏡子這麼惡劣的行徑竟然沒有發火,反而還如此大手筆地給了孤獨做飯的我這麼好的福利,除了她心情很好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難道你心情不好?”她不上我當,不答反問。
“怎麼會?長命煩惱長命煩唄,反正只要你在我跟前兒,我就高興。”我特實誠地說。驚覺自己竟然忘記買芥末,看來只能做成烤鮭魚了。
去皮、剔刺、然後切成厚厚的魚肉條,再拌料,我做著這一切的時候她始終抱著我沒有離開。被她故意壓得有點直不起腰,可卻怎麼也捨不得趕她走,寧願這樣揹著她幹活兒,雖然累卻莫名地心安。這魔女有著那樣多的面,令我熱愛的,仰慕的,心疼的,敬畏的。種種種種。可最最讓我愛不釋手的還得是此時的她,這樣不設防地依靠我的姿態,偶爾撒嬌撒痴的小女孩模樣——只是這樣感受著她,就覺得整顆心都快化了。
“我在想,你表現那麼差,我還打算陪你一整天,是不是太說話不算話了。”蘇曼的聲音悠悠傳來,似嗔非嗔,似喜又非喜,好幾種意味兒攪合在一起,聽得人麻癢難耐如百爪撓心。
那時候我正剛好在往鋁箔紙裡塗奶油,聞言一頓,奶油就塗到了手指上。“那個,女人善變才可愛,所以不要糾結以前說過的話啦。總之你一定得陪我一整天,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哦?”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說錯什麼了?
“原來你喜歡我善變。”幾秒後,妖孽總結陳詞了。“那這樣好不好,晚上我們還是出去吃吧,好好的生日就悶在家裡不覺得太無聊了嗎?”
“跟你在一起怎麼會無聊……”我鬱悶了,我覺得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靜看著她都是開心的。可她竟然不喜歡,她覺得無聊。
“以後你就住這兒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呆在一起。乖,晚上跟我出去,我找仲夏她們出來給你過生日。”
蘇曼很認真地勸我,可不知為何我腦子裡只想到“誘哄”這個詞。“就只找仲夏姐妹吧?”我問。生怕又變成大家夥兒的聚會,那我的生日就算是毀透了。蘇曼要是跟渺颯撞上了,那還不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還有華姐。”蘇曼道,“正好我也有點事要找她談。”
我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那我師傅她不會也來吧?”蘇曼沒忍心收拾我,一肚子悶氣肯定是要發到渺颯頭上,而渺颯那張嘴從來是不饒人的,參見那天在醫院裡仲夏說過的話。她從小就欺負蘇曼,說實話要論吵架我還真擔心蘇曼完全不是對手啊,如果蘇曼吵輸了,那豈不是要更加鬱悶?所以這事兒一定得理清楚了。
“你想喊她的話,我沒有意見啊。”蘇曼涼涼地說。
我頓時鬆一口氣,笑臉兒也不再擠著了。“我才不要喊她,她惹你生氣,不是好人。我們不喊她。”
“你倒沒說乾脆連工作的地方也換一換呢?”
一提到渺颯,這位就開始挖苦我了。我只好一邊麻溜兒地摺好鋁箔紙一邊陪著笑臉。“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可以換地方的。就是要重新開始麻煩了點,不過沒關係,你開心就行。”
蘇曼細細地看著我,看得我幾乎又要毛骨悚然起來了,剛要賭咒發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她驀地笑道:“她人雖然討厭,能力卻是有的。放心吧,公私我分得清楚。”
“蘇曼……”我再次被她的寬容感動了。“謝謝你的信任,我……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凌晨她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已經牢牢地銘記在心頭,絕對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