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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走,王猛也扛著歐陽淳去了他們的房間。
本還有些熱鬧的屋子頓時冷清下來,蘇慕仙懶洋洋地往床上一倒,一副“我是爛泥不要扶我”的表情。
江元重坐在床沿看著她扭動,忽然伸手把她的髮釵拔了下來。
“也不怕扎到自己。”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簪子放到了旁邊的小櫃子上。
蘇慕仙任由他抽走髮釵,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江元重啊。”她喊道。
“嗯?”
江元重很給面子地回了她一個疑惑的音節。
“你說我中了毒還能活幾天啊?”
蘇慕仙在半空張開手掌,看著光線從五指間透過,憂傷地說道:“我那麼漂亮,又心地善良,還沒嫁過人,我竟然要死了……”
江元重:“……”
江元重:“不用這麼毫無底線地誇自己。”
他把蘇慕仙的手壓下,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腦袋,說道:“誰說你會死了。”
“……王猛說的?”蘇掌櫃眨了眨眼,順手把鍋扣在了王猛身上。
“而且呂老先生不是說這毒只有他手裡有解藥麼?你拒絕了他,我就拿不到解藥了。”蘇慕仙有些委屈地癟癟嘴,雖然知道這本來就是江元重個人的事,他做什麼決定都不應該由她來置喙,但關乎自己性命,她想想還是挺心塞的。
所以說呂晟那個老頭子是哪來的自信覺得拿她做人質就可以逼江元重就範哦!
“這也不代表你就要死啊。”江元重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地替她擦了擦汗,解釋道,“呂晟想要威脅我,怎麼可能一次性就把你的毒給解了。這樣吊著你的命無疑是飲鴆止渴,等我失去利用價值,你覺得他還會讓你活下來?”
蘇慕仙盯著他的手,喃喃道:“你帕子怎麼這麼多……”
“啵——”
江元重收回手指,看著被他彈了一下額頭整個人都開始炸毛的蘇慕仙,垂下眼淡淡說道:“這是重點嗎,我先前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蘇慕仙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聽見了。”
她捂著腦門,不解道:“然後呢?你的意思是不論我有沒有拿到解藥,最終都要死?”
夭壽哦,怎麼她的命就這麼慘。
江元重:“……”
他緩緩收回帕子,沉聲道:“我覺得毒藥已經把你的腦子毒傻了。”
蘇慕仙:“……喂!”
“我是說,藥物相生相剋,世間根本沒有什麼真正不能解的毒。與其等著呂晟施捨般地給予解藥,還不如自尋出路。”江元重說道,“正巧,我認識一個頂著神醫之名的人,也許他可以解你的毒。”
“哦。”蘇慕仙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反正她到現在還沒有毒發過,老實講對那些事情並沒有什麼概念,最多的印象就是她可能要死了。
“所以你不用再垂頭喪氣地念叨自己要死了。禍害遺千年,我看掌櫃的你還能活很久。”
蘇慕仙:“……”
總覺得她以前好像也用這話罵過別人。
她扒著床沿坐了起來,一抬頭正巧看到江元重近在咫尺的臉,對上那道仍顯猙獰的傷口,想勸他處理一下的話語在嘴裡不知怎麼拐了個彎,說出口就變成了——
“江元重,你把易容卸了我看看唄?”
第26章 (二十六)
“江元重,你把易容卸了我看看唄?順便幫你處理下傷口?”
憑良心講,處理傷口是真,看他的真容只是順帶的,偏偏蘇慕仙非要嘴賤,又加了一句:“放心,就算你長得醜,當著你的面我也不會吐的。”
話一說完,蘇慕仙便看見江元重用涼涼的眼神剜了她一眼,大掌輕柔地拂過她頭頂摩挲了兩下,然後啪嘰把她按在了床上。
蘇慕仙:“……大俠有話好好說。”
她的聲音隔著棉被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有種小動物的可憐勁兒。江元重如她所願地收回手,她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了起來。
“沒什麼好看的。”江元重淡漠說道。
“噫,你不知道越是這樣遮遮掩掩越能勾起別人的好奇心麼?”蘇慕仙指著自己說,“而我,正好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雖然如呂晟所說,好奇心太強不是什麼好事,但很多時候她都不太能控制住。就比如現在,因為江元重的沉默,她賊心大起,悄悄伸出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