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那丫頭當時還是個初姐兒,也不過才十三歲,性情很是有些刁蠻,九爺卻好似很喜歡,任憑她使性子也不生氣。”
“只是不曾想”莫愁嘆口氣道:“有次九爺喝醉了酒,捧著倚翠的臉說了一聲‘胭脂’,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倚翠當他誇自己抹了胭脂很好看,就笑著接了句‘我比胭脂更嬌豔’!誰成想那九爺立即大怒,一腳把倚翠踹下床去,愣是斷了一根肋骨,養到現在還不曾好全。”
莫愁臉上染上一絲怒氣,“咱樓裡的姐也是爺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的!哼,倘若不是事後他託了明尚額駙來說情,又賠了好些銀子,並保證不再隨意拿姐兒糟踐,就算他是阿哥,我天涯海閣說不待見他就不待見!”
“更可恨的是!”莫愁的臉上沒有了一絲笑意,“從那以後,他居然提都不提一聲倚翠,就跟這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一般!反倒很快就又迷上了依琴和惜蕊!”
莫愁搖搖頭嘆口氣,“那兩個丫頭也是不爭氣,任誰都知道那位爺就是個無情無義,翻臉不認人的主兒,偏偏還要飛蛾撲火。罷了,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若是不傷上一回,又哪裡能真正通透了去!”
輕塵看著莫愁滿臉的滄桑無奈,苦笑了下。愛過多少次才能心灰意冷?度過多少個夜晚才算經歷了黑暗?要活多久才算一生?
無非,都是些徘徊在黑暗裡的女人,不過,有些人在等待救贖,有些人在奮力拯救自己。
“碰到個合適的就嫁了吧,不合意再休了就是了,咱也玩玩‘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遊戲!”輕塵莞爾一笑,眼神璀璨。
莫愁嬉笑一聲,搖搖頭,“我可學不來姑娘的灑脫!莫愁現在才明白,碰到好的喜歡的東西,總是要留得一份餘地的,這樣才會求得情緣。有時候故意若即若離,只是希望它存在的久一點。做不到不為情所動,起碼可以不為情淪陷吧!”
做不到不為情所動,起碼可以不為情淪陷!輕塵默默的看著莫愁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恍惚的笑了笑,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沒有什麼好彷徨的!只不過逃避不一定躲的過,面對不一定最難受,孤單不一定不快樂,得到不一定能長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有,轉身不一定最軟弱!她是縱情江湖的魔女陌輕塵,倘若不是心甘情願,有什麼,可以傷害得了她!
輕塵勾起一抹釋然的笑,轉頭朝右首揚聲道:“進來吧,不用敲了。”
莫愁愣了一下,瞭然道:“兩年不見,姑娘的功力又見精進了!”輕塵盈盈一笑,轉眼看向走進來的黑衣女子。
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窈窕豐盈的體態,烏黑如墨的秀髮高高紮起束在腦後。蒙著面紗看不見具體的容貌,只那淡淡的柳葉眉和秋水般的明眸,就知道必是個絕色佳人!
黑衣女子到得跟前,一把扯下黑色蒙面巾,單膝跪地,“隱竹樓隱三十一號鳳莫柳參見姑娘!”
輕塵面上泛起一絲舒心的笑,起身拉她起來,輕輕擁進懷裡,輕聲道:“柳兒受苦了!”
鳳莫柳杏眼含笑,一把抱緊輕塵,一字一句道:“只要任務完成,你把我派給那個老頭子當隱衛,我可以大度的不把自己受的苦加倍付諸於你!”
輕塵臉上的神情立刻比吃了黃連還苦,悶悶道:“你認為,像我師傅那樣的變態,還需要隱衛保護嗎?”
鳳莫柳雙臂丟開輕塵,改用雙手捧住她的臉,陰笑道:“小塵塵,你明明知道姐姐不是真去給他當隱衛,姐姐是懷著遠大的抱負去結束一個痴情男人的孤單生涯。姐姐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懵懂少女卻要插在一塊又臭又硬的老牛糞上,你不覺得姐姐的偉大讓人有落淚的衝動嗎?”
輕塵木然看著她一開一合的紅唇,彷彿看到了一隻不停吐著泡泡的魚!痴情老男人?好吧,是的!懵懂少女?打死她都不承認!老牛糞?OH MY GOD讓那個老牛,不,讓那個老男人知道了,不用自己衝動,那老變態準保第一時間來揍得自己連鬼都不認得!
一把推開笑的一臉陰險的狐狸精,輕塵沒好氣的說:“知道了,你願意去送死,我幹嘛不同意!”轉而又狐疑的看向她,“那個老男人有什麼好?足足大了你一輪多啊!”
鳳莫柳白她一眼,夢囈般低語:“第一眼看到他,猶如天神般降落到我面前,那高貴的氣質,憂鬱的眼神,讓人恨不得溺死其中!”
“行了行了!”輕塵揉揉涼颼颼的肩膀,恨恨道:“你第一眼看到的人明明是我,如同女神般降落到你面前的明明是我!高貴的如同仙女的明明是我!憂,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