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關於的德國一些先進的洋車品牌造型還有關於工業革命德國的一些創舉,下到她在德國學校裡遇到的一些奇葩擔當的同學老師,聶筱雨都挑著帶了一遍,她大哥不厭其煩地聽了一遍。
嗯,聶司原估計他的耳朵還要重複這些個所謂的趣事很多遍。
他家裡的雙親要兩遍,旭伯和蓮嬸要兩遍,他姑姑家怎麼也要兩遍,而且估計這小妮子會挑人多的時候再連續說個幾遍。
他每次都是當先鋒打頭陣,所謂的新鮮事聽到最後已經成了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飽漢不知餓漢飢’不知道可不可以形容聶司原兩兄弟的狀態,反正當大哥的是在逼著自己聽,當二哥的想聽想插嘴別人不讓。
因為坐在前座的聶驍璟轉頭也不知道轉了幾十遍想要插話,可是他個命苦的二貨還沒開口,就被嘴像是上了連環發條的聶筱雨給帶過了他要插足的話題,讓他有嘴難言難插嘴。
每次都是剛開口,話就梗在了喉嚨裡,這麼一來一往的迴圈,聶驍璟覺得自己都要憋死了,嘴裡都是一股鬱悶之氣不知道往何處發。
這情況連在駕駛座開車的褐色西裝的阿牧都要忍不住笑了,他最清楚坐在副駕駛的聶驍璟是怎麼一個狀況,可還沒裂開嘴或者是一個彎唇,就引來聶驍璟惡狠狠的怒目以示。
不過這才算不上傷人心,聶司原的話才更讓聶驍璟覺得自己不是聶家親生的,差點沒讓他當場跳車以示自己的骨氣。
“阿牧,專心開車,不然這個月要扣大洋了,也別搭理不相干的人。”
很正經的語調,忠心的阿牧卻是乖乖地點頭說了個是字之後,再也不抬頭亂看任何不關己的風景,不豎起耳朵亂聽什麼對話或者自白了。
這番大作為之下,聶筱雨看到她大哥如此輕易就讓放蕩不羈的二哥吃了個癟,很不客氣地樂呵呵地笑了個半死,聶驍璟差點沒氣吐血個半死,全家人就他最被人‘唾棄’了,他到底做的什麼孽啊!
真是作孽啊!捂住眼睛假哭!
看他聶驍璟,聶家小少爺,也是上海灘的一號人物了吧,怎麼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錢有錢有權有權吧,平時不會說缺錢花,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欺負他。
不用擺他家老大爺的名號就是擺他大哥的名號出來也沒人敢來動他的好嗎?
洋學堂那些個洋人教師還給他幾分薄面,他可是有很多和他稱兄道弟的小的們,雖然他家大老爺經常罵他不成器天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去鬼混,連他哥都放話讓他別放肆了。
聶驍璟不怕他家大老爺吹鬍子瞪眼就怕他大哥給他來個輕飄飄的眼神他就沒法再害怕了。
他家大哥,比他才大兩歲,可是早早地就唸完了洋學堂接著就開始接受他家老大爺分配的任務接管碼頭的生意,接著在兩年之內還自己開了一家百貨公司。
他呢,不是讀書的料那是絕對的。
其實他聶驍璟是真的挺想去德國混個留洋的名聲回來的,苦在家裡的三座大山各說各話把他擱下了。
他家老大爺怕他去哪裡沒人管教變得更野了,竟然還說他信不過萬一學人家抽大煙吸鴉片就糟了。他真的有這麼不可信任嗎?
不就是簍子捅多了幾個而已嘛,他家老大爺一聲放過去就擺平了,都不知道他整天大嗓門的捉什麼急。
再有就是他家大佛爺,全家最疼他的人,不讓他去德國的原因是因為聶筱雨去了,他再去的話家裡就沒人陪她戳麻將或者逛百貨公司了。
他就是會玩了一點會花錢了一點,但是至於這麼大張旗鼓地讓他陪著麼!
他聶驍璟就是這種貨色嗎?
雖然他真的好像是這樣,可是他家大佛爺也含蓄一點好嗎!
最後一錘定音讓他失去了留洋機會的是他最敬愛崇拜敬畏的大哥聶司原。
“去幹什麼?他國文都沒學好能學得了英文和德文?”
得,他大哥一句話就把他的留德念頭給打消了,他的英文真是差到大西洋去了,德語應該更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怕是連飯都吃不上。
思量再三加上他家三座大山反對,他的計劃和美夢就擱下了破碎了,反正他真的一直這樣,光說就肯定做不到。
在上海又混了兩年的時間,平時有大哥罩著,有大佛爺給錢花,沒事就去百樂門聽歌跳舞喝酒,多瀟灑。
可說實在的,有時候他聶筱璟自己還是挺窩囊的,他還真覺得自己是狐假虎威的大佬。
可說真的,他也是很命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