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的怪物,變成了一個人。
白禹學會了認字,學會了看書,並且迷上了學習——這點緋陽十分不解。
緋陽對白禹很好奇,自從白禹學會用語言表述自己的意思之後,緋陽總是會讓他講講那個混沌界域的事情。白禹告訴了緋陽那裡的一切,殺戮、蠻荒、混亂、惡劣……那裡擁有幾乎一切負面的靈氣和煞氣,生出的生物都是嗜血的怪物,它們互相吞噬、殘殺,然後活下去、活下去再繼續殺戮……
但是白禹記不起自己是怎樣出生的,記不起自己的小時候。他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血的味道、皮毛的臭味、撕裂肌肉的力道、血管的韌度。
白禹問緋陽,我出生又是為了什麼?
那時候緋陽笑了,毫不猶豫地對白禹說:“你出生的意義,當然是為了遇見我。”
這或許只是緋陽千千萬萬不著調事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但是對白禹來說,這卻彷彿是對他生命的裁定。
白禹看了緋陽許久,然後第一次露出了以前怎麼也學不會的笑容。他說:“嗯。”
這一天起,白禹就像是個精緻的人偶被注入了靈魂,變得鮮活起來。他對緋陽依舊唯命是從,但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會在不痛不癢的地方小小回報緋陽對他的“愛寵”一下。緋陽被弄得火冒三丈,但下一次還是會記打不記疼地繼續撩白禹。
這種幼稚的鬥法行為,受益者卻是學堂的學生們——白禹想要學習靈法,會經常去跟索善請教,而緋陽想要拔白禹的尾巴毛,就要跟著溜達去學堂。學生們幾句誇讚,緋陽的尾巴又翹了起來,自然而然就會多講一些東西。
到後來,白禹在學堂裡的人氣竟然也不低。
“聽上去,很開心的日子。”凌骨不由有些嚮往。即使在現世,他有著另一層身份,但終究是活在框框條條之中,他用自己的桀驁不馴來掩飾心中被牢籠束縛的苦悶,然而他自己知道,一切不過只是假象。
聽到白禹說的那些過往,凌骨的確很羨慕。不過他很快就把這點情緒掩飾了起來,又問白禹:“聽起來我跟你之前可不太對付,那我們是怎麼……嗯哼,你懂的。”
白禹笑了笑,有些無奈又帶著點尷尬,說道:“那是因為,我發…情了。”
“……啊?”凌骨錯愕,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
白禹攤手說道:“雖然我已經學會幻化為人形,但我卻並非是根據修士的路子走的。所以實際上,我還是無法擺脫獸形的……本能。當時我也嚇了一跳,因為那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不止是白禹,緋陽也嚇到了。發…情,這個動物的本能,早在步入修行之路的時候就該解決掉的。緋陽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見過因發…情失控的妖獸了。所以當時看到白禹雙眼蒙上紅霧,暴躁地盯著他的時候,緋陽也有些懵。
但是幸運的是,白禹並沒有失去理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這種情況,索善他們是不會教他的。
白禹向緋陽求助,這些年裡,他已經給了緋陽全然的信任,並且依賴緋陽。如同當初緋陽跨入那道裂縫,走進他的世界,自此後,緋陽就是他的生命中的太陽。
不過太陽先生卻窘迫且苦惱,他當時立刻朝身後的三隻小崽下了命令——去找願意跟白禹雙修的妖獸來!
可惜的是,三隻小崽並沒有找到人,一聽說對方是當初初生界域的那隻白毛怪物,所有修士都退卻了。畢竟,沒有真正經歷過修行,而是以“跳級”般的方法跨入修士行列,且還處在發…情期的妖獸,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在途中失去理智。就算不吞噬,光是變回原形也夠跟他雙修的妖獸喝一壺的了。
於是最後,緋陽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陣。他教白禹怎麼“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白禹的第一次發…情就算這樣平安度過了。然而緋陽沒想到的是,白禹記住了他說的“雙修”這個詞。
這對緋陽來說真是個……災難的開始。
第一次發…情的快…感讓白禹沉迷,他之後偷偷跑到一二層天宮,毫不在意臉皮地蒐集與“雙修”有關的東西,甚至不要臉地偷看一些道侶怎麼被翻紅浪。
短短半個月時間,白禹終於意識到了“性”這個概念,並且相關知識突飛猛進,以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他長大了!
這對緋陽來說,真不是個好訊息。因為白禹的認知飛漲的同時,他的好奇心和欲…望也在飛漲。而他鎖定的想要實驗的物件,正是緋陽。
緋陽並非不經人事,不過那已經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