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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夏煜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出了屋子,寒風吹動玄衣,墨髮飛揚,那個身影慢慢遠去。

天啟三年臘月廿一,大雪初停,沈洛帶著陌籬和元寶離開安定王府,駕馬車向秦淮而去。

夏煜坐在湖心亭把玩著雪琉璃,對著身邊的人道,“雲林,我不想解毒。”他想過了,若是此後再也見不到陌籬,那麼不如一起死去來的好。比起此生永不相見,其實死並不是那麼可怕。

“但我真的需要取雪蠶血去救一個人。”雲林無奈,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雪蠶而已,結果忙活了一個半月,還是白忙活了。

夏煜笑笑,時過境遷,他已經不怪雲林算計他了,“雪蠶血你儘可拿去,但我需要向你要討兩顆藥。”

當天,雲林留下兩顆藥便拿著雪琉璃離開了長安。

臘月廿二,寒風過,天空又下起了小雪。夏煜在書房品裳一幅“紅梅迎春圖”,那畫的邊角處微皺,像是曾經被水浸溼過後又風乾了痕跡,畫的右側還提了幾個字:相離莫相忘。

這是陌籬去年從“梅園”回去後作的畫,畫完後被他自己揉成一團丟了出去,後來又被夏煜撿了回來擺在書房,夏煜手撫著那五個字輕聲道,“陌籬,我們終歸是相離了,我不會忘,但是你呢?”是不是也不會忘了這一切?

沉思了片刻,夏煜提筆,在那行字後面添了一行:天涯兩相望。夏煜添完字後看著畫笑了,遠在天涯的陌籬大概永遠不會願意回首望向長安吧。但是無妨,“陌籬,你很快就會回到我身邊的。”

臘月廿三,沈洛帶著陌籬行至紫桐鎮,陌籬卻突然病倒,臉色蒼白,嘴唇乾燥欲裂,渾身冒冷汗,肌膚滾燙似火,沈洛找了很多大夫,卻沒有一人能診治。

“沒有用的。”陌籬拉住沈洛,這個症狀他太熟悉了,因為他曾在夏煜身上看見過兩次,“是‘七日陰陽’。”

沈洛當場變了臉色,“怎麼會。。。”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沈洛只能用內力替陌籬減輕一些痛苦,然後叫元寶駕車往長安而去。

“七日陰陽”在夏煜體內蟄伏了三年,毒深入骨,更何況是血液了,他的血液早就帶了毒。

那日他吻陌籬,故意咬破了自己的舌,更是逼著陌籬嚥了幾口混著他血的唾液,就是為了把毒渡到陌籬體內。血液只帶了小部分的毒,是以陌籬沒有當場毒發,而是蟄伏了幾天才發作。

臘月廿五,沈洛踢開了夏煜的房門,抓住他繡著紫槿花紋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真卑鄙。”

夏煜挑眉輕笑,“這麼快就送回來了?”

沈洛恨不得把那張可惡的笑臉抓花,“你的心可真狠,‘七日陰陽’毒發有多痛你自己清楚,陌籬那麼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住?一個不甚他會變瘋變傻的!”

夏煜伸手把自己的衣領從他手中抽出,而後撫平褶皺,“我想過了,一起死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我喜歡他

沈洛被他的話驚住,好半天才道,“你真是瘋了,夏煜,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陌籬了。”若是真喜歡,為什麼不讓他好好活?為什麼要讓他受苦?

“我喜歡他,喜歡到只是念著他的名字,便使我歡喜,喜歡到我自己都心慌。”夏煜很認真的回答,語氣是從所未有的溫柔。

“喜歡?那你看看這些日子你都對他做了些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沈洛激動起來,喜歡難道不該捧在手心保護嗎?

夏煜回頭看他,眼神說不出的幽深,“沈洛,你真準備為了陌籬跟我反目成仇嗎?”

沈洛沉默了一會,然後盯著他道,“我從未想過要介入你們中間,我喜歡陌籬,但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強迫他,不會困留他,你的喜歡只是佔有,我只是想他過的開心。夏煜,喜歡一個人不能那麼自私,你那樣的喜歡是他的負擔。”

夏煜自小跟沈洛一起長大,自是明白他的性子的,沈洛向來自語風流,不屑說謊。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沒你那麼大度,我喜歡他,所以我要他,無論是用什麼手段,都要留住他。”夏煜自小就是這樣的性子,只要他想要的,就會千方百計的得到。

沈洛有些頹然,他勸不了夏煜,“就算是用毒,你也要把他留在身邊,你的心可真冷,雲林呢?”

“帶著雪蠶回洛陽了,以你的輕功要是現在去追,或許還能在半路截住他。”

沈洛只能將陌籬留在王府,又馬不停蹄的向洛陽而去,希望能趕上雲林。

陌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