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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面墊了幾層布,沒有枕頭,也沒有蓋的。這屋子以前被焚燒過,剿匪的時候,屋主藏匿赤匪,最後跟赤匪一起被友軍綁了,然後不知所蹤。吳邪沒被殺掉而是睡在這裡,全是託了潘子的福。

張起靈站在吳邪床邊,靜靜望著對面的潘子。潘子滿臉悲愴,用疼愛且尊敬的眼神看向吳邪,這令張起靈感到奇怪,為什麼對方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其實,潘子看的既是吳邪,又是吳三省。他被人救了後,成了GCD,也正是被認定殺害他的那一群人。

“小三爺這是剛從鬥裡出來?”潘子喃喃的問。

既然這裡只有張起靈清醒著,那麼潘子定是問的張起靈。不過張起靈是個悶油瓶,潘子問他話,半天毫無回應,又問了幾遍,還是不答,以至於潘子一度認為他是個啞巴,或是個聾子。

潘子看著吳邪,輕輕的說:“小三爺呀,對不起,我沒死,我被他們救了,不是我不回去,實在是不敢回去。你看看你,也成了國民黨的人,一介書生志在報國,卻叫你去下鬥,我一開始就不贊同三爺,可我也沒辦法。”

張起靈仔細聽著,依舊保持緘默。

過了會兒,潘子出去了,站在門口同另外幾個赤匪講話,稍後,他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進來,遞給張起靈。

張起靈望著麵條,手沒動,只握著刀,從進屋到現在,他從來沒放下過。

“你是張家現在的張起靈吧?”潘子忽然冒出一句。

張起靈的目光由麵條移至潘子的臉,對方眼神老辣,暗暗透著一股狠勁與倔強,像極吳家那隻老狐狸。

“我後來打聽過南京的事兒,知道你這號人物。”見張起靈不接,潘子將碗擱到旁邊的木桌上,“我以前在三爺手底下做事,小三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萬萬不會叫人害了他。只是我沒想到小三爺竟然跟張家人在一塊兒,看你護他挺緊,我著實有點詫異。”張家跟吳家的關係潘子最清楚不過,現任張起靈會這樣保護吳邪而不是乾脆把他的小三爺扔在荒郊野外等死,他覺得很奇怪。不過,他經歷過這麼多事,見過這麼多人,張起靈是不是真心保護吳邪,他一眼便瞧了出來,所以他才會對張起靈說這番話。

“我看你給他治了傷,應該沒有大礙,你們家的藥都是古方,有奇效,行內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先吃點東西,讓小三爺休息會兒,然後你們趕緊離開,畢竟你們現在的身份是敵人,國民黨正追著我們的屁股,要不是山洪暴發,他們早就打過來了,我們亦早就轉移了。”潘子苦笑道。

張起靈再度看了看那碗麵,清湯寡水,瞧不見一點油星,泛黃的麵條泡在清澈的沸水裡,成了赤匪唯一拿得出手的食物。

張起靈側過身,潘子有些意外的挑起眉,不知對方所為何意,難道不滿意吃食嗎?

當年張家在南京也舉辦過壽宴,是他們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潘子有幸跟吳三省去過,那場面,那講究,嗬!不虧是古老的大家族。但常年下斗的人不可能對吃食挑剔,張起靈這側過身子是幹嘛?難道要叫醒小三爺,讓他先吃?

潘子想錯了,張起靈只不過從吳邪的百寶袋裡拿出自己的族長印章,抬起頭,淡淡的道:“有筆墨嗎?”

潘子疑惑的瞄著他,“你要做什麼?”

“我不會害你。”張起靈把族長印章放到桌上。

潘子是個識貨之人,這高山鴿眼砂石通體半透明,質地微脆略堅,硃紅色肌理佈滿色澤各異的紅色斑點,點中偶現金砂,是個傳世的神品。

“有筆墨嗎?”張起靈又問了一句,像潘子這種性格的人是不可能隨身攜帶鋼筆的。

潘子點點頭,出去拿了毛筆和信箋。

張起靈放下黑金古刀,提筆在信箋上寫了幾豎行字,潘子瞧了瞧,完全擔得起鐵畫銀鉤的讚譽,然後拿他起印章沾了點黑墨,在落款處蓋下張起靈三個字。

“任何一個城市的銀行都可以憑此字據領取現金,額度不要太大,領完便走,不要停留,用過後你再想辦法聯絡我。”

潘子張了張嘴,可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張起靈。張起靈擦乾淨印章,將其塞進百寶袋,重新擱到吳邪腦袋邊。

“請問……”潘子狐疑的開口:“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知道給我們提供資金被發現會有什麼後果嗎?而且你幹嘛把如此重要的物件放在小三爺那裡?”

張起靈瞥了潘子一眼,淡淡的說:“這東西我送給他了。”

“為什麼?”

“條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