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奇怪。
歐陽少恭與雷嚴的爭執聲終於停下,他們屏息一齊去聽那古怪的嚎叫聲。那聲音似乎是有韻律的,時長時短,像在報信。
歐陽凌空揮一揮手,他手下的幾個人便四散出去,循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搜尋。然而他們剛剛沒入高過人頭的長草灌木中,下一秒另一個方位的樹枝就開始微微搖動。
同一時刻,屠蘇就如同一頭獵豹般竄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拿住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回來。少年的手中拿著支造型奇特的竹笛,大約他就是用這支竹笛吹出那似狼嚎又似貓頭鷹夜哭的聲音。
雷嚴上前一把扯過少年,粗魯地將他摜在地上,然後一腳踩住他的肚子問:“昨晚也有這樣的聲音,你是什麼人?究竟為什麼來跟蹤我們?”
那少年眼神桀驁,只是瞪圓了一雙眼睛不說話,防備地看著雷嚴。
歐陽上前撥開那少年的額髮,看到他眉心上方額頭的中央有一團黑色的圖案紋飾,回頭來對眾人道:“是嚮導村裡的人。”
第40章 第 40 章
(四十)
少年是這裡的土著,嘴巴里嚷嚷了半天誰也聽不懂的話。雷嚴兇巴巴地衝他吼了一通,大約是他臉上猙獰的表情和野蠻的語氣實在嚇人,孩子怯怯地看了他半天,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是想讓他帶路進村。年幼的孩子畢竟膽小,他見眼前人可能正是他奉命要找的物件,便縮著脖子點了點頭,像東南方向指了一指。
一行人於是跟在孩子身後,從村旁的一條隱秘小道繞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崖邊。面前映入眼簾的是一面高聳入雲的山壁。峭壁上山石嶙峋,幾乎不生草木。在近乎直立的半山中間有一個巨大黝黑的山洞,洞裡嫋嫋冒著青煙,不知是怎麼回事。
山崖腳下有座破舊的茅屋,少年走近了茅屋就開始嚷嚷。沒多久,一個頭發花白身形瘦削的老人從屋裡推開門出來。他看見屋外的一行人先是一愣,然後目光掃到屠蘇臉上,皺了皺眉,很快淚水就盈滿了他的眼眶。
屠蘇看著老人莫名激動起來的樣子很是吃驚,也凝神打量老人的長相。眼前乾枯得像是被吸血鬼吸乾了血的身軀與他記憶中的一個身影慢慢重合,屠蘇猶豫了一下,終於試探著叫出來:“洪叔?”
“韓少爺!”洪嚮導老淚縱橫地迎向屠蘇。
十年的等待與期盼,像是他眼中的淚水一樣奔流不絕。他緊緊地摟著屠蘇,像一個久別重逢的親人那樣,抱了很久很久才放開,才鬆開他的肩膀,又伸手捧起屠蘇的臉上上下下地端詳。末了,洪嚮導才擦一把眼淚鼻涕,拿已經有些生疏了的中文講:“我派人去打聽過你的訊息,可是這十年來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天哥的血脈怎麼會就這麼沒了?天哥一向最疼愛你,他那麼有本事,就算他自己逃不過一死,也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活下來的!究竟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把你藏起來這麼多年,這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屠蘇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輕輕拍了拍老人背心:“洪叔,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講給你聽。我們這次來,是有重要事要麻煩你。”
“重要事?”
屠蘇道:“當年我爸被警察追捕是因為交易現場被斷正,但當時的貨雖然被即時收繳,貨款卻被我爸帶走藏起來了。後來他逃跑中發生意外,再沒有人知道這筆錢的下落,我只記得他臨終前叫我來村子找你……洪叔,你知不知道這筆款究竟收藏在哪裡?”
洪嚮導自看到屠蘇就一直是慈眉善目的,身形雖然枯瘦但表情慈祥,因而不覺得駭人。他聽屠蘇說出來意,臉上表情倏地一轉,忽然就透出一分凌厲與嚴肅。他仔仔細細地掃過站在屠蘇身後的那一批人,然後盯著屠蘇一字一句地問:“少爺,這些人都是你信得過的人麼?”
屠蘇聞言回頭看了一圈,眼神經過陵越的臉上時停頓了一下,對嚮導道:“我信得過。”
“可是我信不過!”洪嚮導劈口就駁了回去,“天哥是衰在什麼手上,你別忘了!是二五仔!是叛徒啊!”
他這一句話說的聲嘶力竭,幾乎是有些淒厲。叫在場的所有人聽了心頭都是一凜。
“當年我全家被政/府軍清洗,一家大小七口最後死剩下我一條賤命,要不是天哥剛好經過我們那條村子把我從刀口上救下,我早就跟我那苦命老婆還有三個孩子到陰曹地府見面了!是他給了我新生,還把我們村子裡剩下的活人都聚到一起,給我們錢,讓我們遷到這裡重新開始生活。你說,天哥的大仇我怎麼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