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格外刺眼。王太醫一眼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痕跡,心裡一顫,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在宮裡浸淫多年,深知什麼東西該看,什麼東西不該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唔!咳咳咳……”經過王太醫一番施救,床上的人突然悶哼了一聲,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
楚驚天無意識的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手心一片溼潤。
福喜險險的撿回了一條小命,不過卻是傷了嗓子,近日不能說話,只能細心養著。楚驚天沒讓他去伺候,他便一直呆在後邊,無聊便幫王太醫曬曬藥,磨磨藥,然後抱著孩子玩。
福喜坐在屋簷下,把曬好的藥材往鐵藥碾裡邊放,然後來回將藥材碾成細末,再裝在器具裡。
杏子從外邊走了進來,手裡不知捧著什麼東西,眉眼一片開朗。
“福喜,福喜!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還未走到近前,他便嚷嚷開了,臉色紅撲撲的,額上帶著汗水。
“你看,這是今天我和狗娃上山摘的酸果子,可好吃了!”他獻寶似的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宛若芭蕉一般的大綠葉子上擺著的是紅色慾滴的小小的果子。
福喜知道他口裡的狗娃,是衙門廚娘的兒子,人們講究賤名好養活,據狗娃說他們村子裡大多數人都是叫什麼花啊草啊的。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狗娃長得黑黑壯壯的,看起來就很結實。
也不知杏子是怎麼和他投了緣,平日裡就跟著他後邊和他玩耍,上山下水,時不時帶來一些新鮮稀奇的東西。
福喜拿了一顆酸果子放進嘴裡,頓時被酸得眯了眼,可是酸裡邊又帶了甜,滋味濃郁,蠻好吃的。
杏子蹲在他身邊,定定的看了一眼他被白布包著的脖子,嘆道:“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說話。”說完,他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太子爺也太狠了吧。
福喜微微一笑,他不是不能說話,只是說話扯著嗓子疼,聲音也是嘶啞難聽。
“你和殿下出什麼事了?殿下竟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他拿著一根小枯枝戳著地上的黑螞蟻,道:“問秋子,秋子也不跟我說!”
“殿下想殺你嗎?可是他明明這麼喜歡你。”他不解的問。
正是因為喜歡,他才想殺了我。想到這,福喜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杏子,你又跑去哪了?”秋子走了過來,著了一身白袍,臉上的笑如沐春風,面若冠玉,玉樹凌風。
在這裡,他彷彿成為了另一個人,或者說這樣的他才是真是的。學富五車,氣度不凡,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奴才,而是一個富貴公子。
“少爺!”杏子猛地站起身,他起得有些急了,身子一歪就要摔倒,秋子連忙一把將他扶住,幾乎將人整個都抱在了懷裡。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冒失!”他斥了一句,卻並無太大的怒氣。
杏子臉色微紅,嘿嘿直笑,便多了幾分憨傻之氣。
秋子看福喜,問道:“身體可是好些了?”
福喜點點頭,他著一身青衣,宛若一根長得正茂的青竹,挺拔清雋。眉目卻是淡淡的,透著一股迷茫。
秋子也沒想到楚驚天會這麼快的動手,而且還是親自。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或許福喜在他心裡的分量比自己所想的還要重上幾分。
心裡思忖著,秋子讓杏子去裡邊給他搬椅子,付著手看著屋子前邊養在一個瓷盆裡的荷花,笑道:“我很久沒有看見殿下如此煩惱的模樣了,他既想解決了你,可是心裡卻又捨不得,這讓他糾結得很。”
似是對楚驚天的這種情況感到愉悅,他輕笑一聲,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目前的局面很快的會被打破。太子爺是天生的帝王,他知道什麼才是最正確的。你的存在,將會是他最大的弱點,他不可能放任你繼續活下去。即使會感到不捨痛苦,他仍然會這麼做。”
“如果你不想死,想一直陪在太子爺的身邊……”秋子轉身,俯身將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目光認真:“福喜,如今的你可是不行的。”
“你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秋子和杏子二人離開之後,福喜並沒有繼續碾藥,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抬著頭看著天,最近他很喜歡這樣做,看著藍色的天空,彷彿整個人都沒有了煩惱。不過,這也只是幻覺而已。
在傍晚的時候,福喜去了衙門的牢房。守在牢房外邊的獄卒早就認識了這個太子身邊模樣精緻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