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這次嗜血蠱想要吞噬它沒那麼快,你可能還要忍受半個月的痛苦了。”
不過眨眼時間,福喜漆黑好看的眉毛已經浮上了一層白霜,蒼白的肌膚透著青色,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似乎在冒著寒氣。
白蠱師目光微微一暗,沉默了下,道:“如若實在受不住了,你便來告訴我!”
“不,不會有那天的!”福喜上下牙齒忍不住打顫,撥出的氣遇到外邊的溫度立刻化成了白霧。
白蠱師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憐憫,道:“世間的感情,還真是奇妙,可以讓人生,也可以讓人死!你的付出,那人絲毫不清楚,你可覺得值得?”
值得與否?
福喜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幾乎喃喃的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值不值得,只知道,我應該這麼做。”
白蠱師似是笑了下,那笑容卻是恍若曇花一現,再看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可親近。
“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後每日來我這便可!”
“好!”福喜將翻折的袖子捋順,對他微微點頭,轉身出了門去。
待福喜離開後,白蠱師腳步微移,在他頭頂上,一隻顏色豔麗的蜘蛛垂著一條蛛絲垂掛在房樑上,一動也不動。
走到邊上的小几邊倒了杯熱茶,白蠱師開口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著!”
門外傳來佩環撞擊的聲音和衣料相互摩擦的聲音,旋即兩個人影走了進來。
“剛才,那是什麼?”走到剛才福喜所坐的位置,楚驚天伸手在上邊拂過,彷彿還能看見那少年隱忍痛苦的模樣。
白蠱師眯著眼,他的眼瞳帶著微微的銀色,看起來冰冰冷冷的,嗤笑一聲卻沒回答楚驚天的問題,反而道:“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付出了,又為什麼默默承受呢?自己為了他百般痛苦,千般折磨,這一切他都不知道?默默付出,這有何意義?”
他的手不斷的撫摸著腕間的玉鐲子,那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內部用陰刻的方式雕了朵朵雪蓮,白玉沾了人體的溫度,摸起來溫溫潤潤的,極為舒服。
“你知道他是怎樣說動我來救你的嗎?”白蠱師問,但不待楚驚天回答,自己便自顧答道:“那是因為他吞了我的嗜血蠱,對了,你們大概不知道嗜血蠱是什麼東西,它乃是天下第一奇蠱,有生死人的作用。但,它的培育也是極難的,需要在人體內用人體的血肉作為溫床,吸食血氣而生,而後讓它吞噬各種珍貴的蠱蟲,這樣它才會慢慢的長大。”
說到這,他哼笑一聲,道:“我尋了無數人,卻沒有誰能忍受嗜血蠱嗜血之痛,然後我遇到了福喜!”
“我跟他說,如果他願意把他的身體借給我培育嗜血蠱,我便救你!那個傻子當時聽了,竟是半分也不猶豫就答應了,簡直是個蠢貨!”他的語氣一直是平淡無波的,毫無起伏,只在最後那個“蠢貨”的時候,微微變了變。
“本宮……”楚驚天負手站著,眉毛輕皺,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頓了頓才道:“本宮可以為你提供無數培育嗜血蠱的溫床,那麼,你可以把福喜還給本宮了。”他的語氣是陳述的,只是告知,而並不是徵求。
白蠱師眼睫微垂,聲音柔和,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友好:“一百個人也比不過一個福喜,我相信,若想成功培育嗜血蠱,必須福喜不可!因此,請恕我不能答應你!”
一瞬間,楚驚天周身的氣息有些駭人,目光沉沉,道:“你確定?”
白蠱師轉身,白色髮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然後乖順的垂到身後,他道:“我自是再確認不過了,太子殿下也莫要拿權勢壓我,嗜血蠱進了人體,如非成年,是絕然取不出來的。不過如果太子殿下想要福喜因為嗜血蠱而暴斃的話,儘管可以處置了我!”
“你在威脅本宮?”楚驚天不怒反笑,周身氣息卻比他生氣時更可怕。
白蠱師淡淡的道:“豈敢!”
嘴裡說著不敢,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懼色。
秋子眉頭緊皺,目光緊張的盯著楚驚天,心裡幾乎揪成了一團。
當今太子爺,在生下來不久便被封為了太子,身份尊貴,從小便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至今,敢違逆他的人,能活下來的,沒有一個人。如今白蠱師態度如此不客氣,他真怕他一怒之下,將人拖出去斬了。
不過,讓他放心的是楚驚天雖然憤怒,卻沒有對白蠱師做出什麼來,只是道了句“你很好”便拂袖而去。
“殿下?”走出院子,楚驚天突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