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別開了目光,有些艱難的道:“殿下,奴才……奴才殺人了!”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見對方死不瞑目的模樣,那麼醜陋。
楚驚天一愣,不由失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軟了幾分。
這宮裡,又有幾個人手上是乾淨的?這個人,以前太乾淨了,因此才會接受不來。
“傻孩子!”他揉了揉他的腦袋,等到對方仰頭看他,他才笑道:“這不是你的錯,這是那個人該死,如果你不殺他,或許有更多的人會被他欺辱。”
“你不用自責!”
福喜心裡一鬆,其實他需要的是一個人對他說他做的是對的,這樣他才能丟去心裡的恐慌負罪感。
是啊,那個人該死!
他心裡也是如此覺得的。
“謝謝你,殿下!”他認真的道謝。
楚驚天失笑,又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道:“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他竟然難得的覺得有些困。
☆、第28章
“福公公,殿下說了,他的話一直都有用,你什麼時候想通了,自可來尋他。”說到這,習坤都覺得太子殿下對這個小太監也太好了些吧。
福喜站在臺階下,冬日的陽光明晃晃的照進他的眼睛裡,一片破碎的流光。
“勞煩您了!”福喜拱手微微俯身,目光透過習坤,深深地看了一眼敞開的門一眼,彷彿可以看見裡邊的人一樣。
他對習坤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
習坤一雙眼眯了起來,雙手籠在袖子裡,看著福喜遠去的背影嗤笑道:“這世界上,還真有不識相的人。”太子是什麼人?竟然也有人拒絕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習坤瞧不上福喜,一個不知道往上爬而且不知好歹的人,他又何必放在眼底。雖然,太子對他有幾分另眼相待,但是誰又知道這份不同能維持多久?
當然,這些話習坤是不會說出來的,就像他說的,做奴才的,嘴巴要緊。目前和福喜的關係不遠不近,對於這個狀態他還是很滿意的。既不親密,也不疏遠。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習坤淡淡一笑,轉身進了書房。守在書房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微微躬身,態度恭謙。
“殿下!”進了屋,習坤走到正在寫字的楚驚天身旁,微微躬著身,伸手拿過墨條慢慢的磨起墨來。
“福喜回去了?”楚驚天將最後一筆收住,看著白紙上的一個大大的“靜”字,有些不滿意。
人說字如其名,這個“靜”字,鋒芒畢露,其間可以看出寫字人的猖狂,有一種捨我其誰的感覺。
習坤連忙取過乾淨的白紙重新鋪上,笑道:“是!”
“殿下,奴才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習坤看了一眼太子不知喜怒的臉,輕聲的問。
“什麼事?”楚驚天問,手上毛筆遊走如蛇。
“奴才愚笨,不知殿下為何會對福公公另眼相待?”他的語氣裡帶著困擾,道:“奴才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出眾的地方。”
楚驚天看著剛出爐的字,心裡滿意。比起剛才那張,這張的字多了些內斂,少了些鋒芒,帶著沉穩。
接過邊上伺候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楚驚天擦了擦手,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問道:“習坤,你是不是很討厭他?”
習坤面色不變,笑道:“哪,只是覺得他拒絕了殿下,有些目中無人了。”
“哦?”楚驚天輕輕笑了,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你說本宮為什麼對他另眼相待?只因為一個理由,他“真”!”
“見慣了宮裡的腌臢,他的“真”就顯得無比的刺眼了,讓人有一種想破壞的欲、望。”說到這,他眼裡閃過一絲暴虐,卻瞬間平息下來。
宮裡的人沒有人會喜歡他那種乾淨的目光,那種坦坦蕩蕩。
“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心無比骯髒。你是不是覺得不忿,你想方設法才得到在本宮身邊伺候的機會,可是他卻對這個機會不屑一顧!習坤,你討厭他,因為乾淨的他會讓你發現自己的醜陋。”楚驚天聲音緩慢,單手支著腦袋看著習坤面色微變的臉。
習坤腦門上冒出冷汗,他的確是討厭福喜,卻沒想到被太子看穿了。
楚驚天又是一笑,近乎自言自語的道:“這樣的人,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讓人很想在上邊揮墨作畫,不知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楚驚天眯著眼,眼裡光芒幽幽。
“他遲早會來到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