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讀書少,高中沒畢業就去玩樂隊了,玩地下樂隊的大多魚龍混雜,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我也覺得我自己確實挺沒素質的。大明星和有素質一定有因果關係麼,大學畢業生?”
他伸手猛地把車門一關,徐獨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扶著車身,穩了穩身形,悄悄朝車裡開始閉目養神的楊詩卿豎了根中指。
被留在車裡的熱浪迅速被空調打出的冷氣吹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他的某些連他自己都無法識別的情緒卻彌留在著狹小的車廂裡揮之不去,甚至被烘焙得開始發酵。
突然,腦袋邊的車窗被人敲響,楊詩卿冷著臉睜開眼,看到的還是徐獨伊那張皺的跟朵菊花似的不情願的臉。
“你到底要喝什麼?”
楊詩卿一瞬間就看懂了他誇張的口型,心裡微微一顫,伸手隨便抓了身邊的空瓶子朝他晃了晃。對方臉上的表情毫不掩飾地變化,一臉嫌棄和不樂意,嘴角輕輕耷下,抿緊的嘴唇卻向上微微地抬了抬。
又撅嘴了。
楊詩卿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一個對方的小動作,好像還挺有趣的。明明對別人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怎麼在自己面前就顯露無疑?
徐獨伊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的庸俗,比如說為了錢為了渺茫的機會跟在楊詩卿的後面伺候照顧他,比如說明明自己也特別怕熱不想動,卻不敢拒絕那些在這個圈子裡比他這個新人混得久得多的前輩們的使喚要求。當初那個在大廳裡撂狠衝著楊詩卿指著鼻子罵的人怎麼一下就軟了骨頭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就是一根彈簧,可以一直被壓著壓著,直到壓到了底,再也壓不下去,就輪到他爆發的時候了。
他把之前那麼久都不得志的壓力在那天的大廳裡全部釋放了出來,現在他又是一根彈性十足復原了的彈簧。
看起來似乎是楊詩卿比較倒黴,什麼也沒做最多就是在彈簧的臨界點上稍稍施了點力,結果就被蓄力很久的彈簧彈痛了手,可誰又知道彈簧其實也不怎麼好受呢?
楊詩卿自從發現了他背地裡的那個小表情後,就知道他其實並不好受。可他卻在那裡冷眼旁觀,任由徐獨伊被人使喚來使喚去。
快來求我啊,求我我就解救你。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掩飾他的心思和惡趣味,徐獨伊則完全裝作沒看見。
戲裡的女二號是個頗為潑辣的角色,在現實裡也不逞多讓,模樣好看,但對碟下菜,對底下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有好聲好氣地說過話。
今天有一場戲是貴妃女二教訓奴才,也不知道貴妃娘娘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麼的,竟然下了真手,那演太監的配角演員一下子就被打出血了,嘴角都破了,趴在地上給打懵了。
導演,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呀。
“好!表情夠狠!”穿著夏威夷風情大花褲衩的導演一拍大腿,“誒,那個誰,快起來起來,接著演,別浪費這條啊。”
那配角愣是沒動彈,導演這一看,只能喊“卡”。場務和助理跑上去發現配角那半邊臉都被打腫了,年紀輕輕的學生模樣長得挺清秀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看起來可憐極了。
徐獨伊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什麼人吶,一點也不專業。”
“確實不專業,怪不得只能當配角。”楊詩卿難得的接了他一句話,甚至還表達了自己的認同。可徐獨伊卻跳了起來,“我是說那個女明星不專業!拍戲的時候怎麼可以混雜自己的私人感情,她明顯就是借題發揮,欺負配角。”
楊詩卿挑了挑眉,“既然不想被打,幹嗎又跑到這裡來受氣,何苦為難自己呢?”
“不管什麼工作都要彼此尊重才對,她這樣擺明了就是藉故洩憤。”
楊詩卿笑了笑,“你怎麼知道人家是藉故洩憤不專業,你沒聽到導演說她表情到位嗎?為了追求逼真動真格的也不是沒有,可別人怎麼就能挺過去繼續演呢?你瞧瞧他這一倒,別人又得重拍,說不定他還得再挨一頓打,浪費膠捲、浪費時間。”
“我看你說那麼多,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沒錯,他確實浪費了我起碼十分鐘的時候,讓我多等十分鐘,我心裡不痛快。”楊詩卿傲慢地看著他,“所以全是他的錯。”
“你!”
楊詩卿已經扭過頭,看向片場的正中央了。助理正在和導演交流著什麼,卻不見剛才那個配角演員。
“你看,動不動就棄演,真是一輩子配角的命。”楊詩卿淡定地呷了口水,一邊的徐獨伊覺得他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