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
醫生詢問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只能嘆著氣默默離開。
“精神狀態非常差,一定要密切注意,很有可能會再次自殺。”心理醫生走出病房的時候,對身邊的小護士說道。
這話不知道有沒有被守在醫院裡的記者們聽去,總之,他們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不肯離開醫院,非要守著徐獨伊——當然不是擔心他,而是希望能搶到萬一徐獨伊再次自殺的最新新聞。
於是第二天各大報紙的娛樂版頭條便刊登了聳人聽聞的訊息——“徐獨伊效仿情敵,割腕自殺未遂!心理醫生介入治療,情況不容樂觀!”然後旁邊還配有一張他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一臉茫然的照片。當然了,他茫然的表情被理解為失戀後情傷難愈。
徐獨伊的粉絲開始憤憤不平,而楊詩卿一下子就坐實了多項罪名。
而徐獨伊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小心割傷手會被演變為為情自殺。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正在輸液,床邊坐著一人正在削蘋果。那人黑衣黑褲,一貫掛著痞笑的臉上這時看上去卻沒有半點表情,看見他醒轉,忙把蘋果遞到了他的嘴邊。
“醒了?要不要先吃點水果?”
“郝導演……”徐獨伊看清陪著自己的人時不由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誒?我怎麼都輸上液了?我沒什麼大礙。”說著他就想掙扎地起來,結果被郝萊按回了被窩。
“醫生給你做了檢查,說你營養不良。你是不是都不吃飯啊?減肥嗎?男演員又不用像她們女星那樣一定要骨感。”郝萊嘆了口氣,“醫生要你住院觀察一下。”
他自然不會把讓徐獨伊住院的真實原因說出來,他看著徐獨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真沒事。”徐獨伊皺著眉道。不過就是割傷了手,縫了兩針而已,需要這麼勞師動眾的嗎?老子哪有那麼脆弱?他悶悶地想,有些想不通。
這做了明星了,果然就連命也跟著金貴了。
與此同時,國際航班到達的候機大廳裡,一個男青年戴著墨鏡快步從裡面出來,手裡只提著一隻波士頓包,沒有任何行李,看上去非常著急,彷彿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過了閘口他直往外面衝。突然,不知從哪裡閃出了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強壯男人攔在了他的面前。
男青年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
“少爺,老爺請你回去一趟。”
大漢的語氣很恭敬,卻沒有半點可以婉轉的餘地。
“我要先去一下醫院。”
悅耳的聲音同樣透著絲毫的不妥協。但大漢們卻搖了搖頭,“詩卿少爺,這恐怕不行。”
楊詩卿偏了偏腦袋,冷冷地一笑,“這並不是尋求你們的同意,而是知會你們一聲。若你們非要攔著我,知道後果。我這個人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你們讓我不爽,我也不會叫你們好過。”
保鏢們面面相覷,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敢讓開。
楊詩卿看著他們,繼續道,“我只想看看他。看完之後我就回去見我爸。最多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保鏢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喧鬧的機場沒有人留意到,最近熱議的男主角終於回來了。於是,各個角色齊備,一場大戲即將開鑼。
第22章 十二(上)
也許輸液裡面有鎮定安眠的成分,所以徐獨伊總是感覺昏昏沉沉的。他回憶起了很多,自己第一次收到現盛娛樂公司藝員培訓的錄取通知時的興奮勁,還有第一次在公司大堂裡被擁擠的人群推搡而摔倒時的窘迫。
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想要演戲,什麼都不害怕也無所畏懼。
人生總在不經意間轉折。也許是在他拿到最佳新人獎的時候,也許是他開始和楊詩卿開始小心翼翼交往的時候,也許是在他成為楊詩卿助理開始,又也許是那天那人朝他溫柔地伸出手的時候。
而那個人又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讓徐獨伊完成了從喜歡到討厭這兩種極端情緒的反轉,即便是現在,徐獨伊都覺得自己對於這個人的感情複雜到連自己都理不通順。
這個混蛋到底有什麼好的呢?徐獨伊閉著眼的同時皺了皺眉頭,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好像真的找不出他半點的優點,缺點倒是扳扳手指一數一大堆。
他鬱悶地想翻個身,可是渾身都軟綿綿的,連動都動不了,不由在心裡嘆氣,果然這個世界上就連最惡的惡人也是會有人喜歡的,既然自己的感情終究還是沒有結果,那就讓它停留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