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柳時鎮伸出右手,是握手的姿勢,一笑,嘴角兩邊有深深地梨渦,看起來很可愛,很溫暖。
她說:“我叫安娜,你呢?”
忽然間,他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下來,與其隔著千山萬水來幻想她過的怎麼樣,不如跋山涉水的來找她,親眼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嘴角揚起一抹笑,伸手,他說:“我想開個蛋糕店,不知道該取個什麼樣的名字,你有建議嗎?”
安娜很認真的聽他說,末了又看一眼他,柳時鎮先解釋了,“不好意思,眼睛最近有點不舒服,所以……”
“沒事,我還以為你躲避姑娘們追的帥哥呢。”安娜開著玩笑,拿出筆和小本子,同他分析著什麼樣的店名比較合適,直到打烊,他離去。
“不知道墨鏡下是個什麼樣子呢,看起來很帥氣的感覺,最適合去約會了。”留下負責收拾的服務生雙手捧臉,朝安娜說著。
後者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長的怎麼樣,但是漢字寫的真醜。
沒過兩天,隔壁果然動工了,可是那人依舊悠閒的坐在角落,點上杯咖啡,靜靜地翻著書,不被任何風景吸引,他就是一道風景。
專注看書的樣子,手指間無意摩挲書腳的小動作,恍惚間讓她想起一個人來,不敢想不敢念不敢見的人。魂不守舍的安娜撞到人,打碎了杯具。好似一陣風撩過,安娜的手,被柳時鎮拉住。
只聽他焦急的問:“你沒傷到吧?”
那年,她被人追打,蜷縮在角落緊緊抱著食物時,那個人也是這般問。明媚的笑顏如同陽光,照進她心底,長了那麼大第一次有人關心她。以至於後來無數次,她覺得撐不下去時,都靠回憶他來激勵自己。
安娜陡然從他手裡抽回手,恢復平靜的模樣,淡淡地說沒事。
宋安娜已經死了!死了五年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現在是安娜,生活在佛羅倫薩老街裡的一個普通姑娘,僅此而已。所以,不要再去想他了!
柳時鎮也不生氣,雙手環臂,笑盈盈的問她,“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他指著隔壁,“看你這邊糕點單一,不如將我的蛋糕搭配上你的咖啡。”
“不用謝謝。”她是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藉故有事先離開,留下柳時鎮一人,他摸了摸鼻尖,回到位置上繼續看書,喝咖啡。
一連半個月都在她跟前晃的人,突然一天,沒有來,隔壁的裝修也停下了。安娜好奇的還看過隔壁,但是門關著嚴實看不見。無數次覺得像一個的他,也沒再出現,安娜靜靜地蹲在地上替盆栽澆水。
她覺得生命裡的人,來來去去,最後卻都沒有人為她而停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隔著了三天後,他又重新出現在店裡,老位置上,是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安娜遠遠的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另一個人,煩躁的心冷靜下來,忽然間覺得他可能有事才來不了而已。
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就好。
就像是看著那個人,光明正大的在陽光下和那人一同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安娜不敢再靠近他,怕他會消失,所以她一直在忙著照顧別的客人,柳時鎮又在店裡坐了一天,等到最後要打烊時,服務生找到安娜說那位先生還沒走,她才不得不去面對。
“先生你好,我們要打烊了。”
柳時鎮點點頭,將預先準備好的花束送給她,“請幫我保管下,明天見。”他起身出去,搞的安娜一愣一愣的,換好衣服下班的服務生蘇姍一臉羨慕的望著她,“如此漂亮的鮮花真是應該和你這樣漂亮的女孩相配。”
“誰告訴你,是送我的?”安娜反問,將花束放在櫃檯上,“讓我幫忙保管的,也許是明天用來送他女朋友的呢。”
蘇姍走後,安娜摸了摸那束玫瑰花,嬌豔欲滴,突然間她卻恨不得將它撕個粉碎。安娜左手按住顫抖的右手,深呼吸幾口,將情緒平復好,關門關門上樓。
她就住在咖啡廳樓上的閣樓裡,每天被太陽吻醒,為自己做一份營養早餐,再開門,開始一天忙碌的生活。精神自由而又充實,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日子,只是,在這麼多年以後,她還是有些遺憾。
遺憾,只有她一個人。
安娜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簡單的短袖,和緊身牛仔褲,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貓咪的項鍊,那是蘇姍送的,說和她這樣笑起來很好看的姑娘相配。可是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戴著面具在生活的人。
修長的指甲刮在鏡子上,激起毛孔悚然的聲音,她想明天開業之後翹一天班,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