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把守,姚冶基本處於半監/禁狀態,他每日的所作所為也都會由窮奇或檮杌彙報給霊涯。
姚冶並未表現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他在等待體力和法力恢復,同時等待一個時機。
不過,黎偞這些日子裡的探視卻是毫無緣由。霊涯未曾給過命令讓他監視姚冶,也未曾給過命令讓他照顧姚冶,他卻每天都會跑來送瓜果,送食物,送些必需品。
起初,姚冶還會覺得有些驚訝,但兩三天過去後,他對黎偞的出現便見怪不怪了。
四五日後,稍稍緩解了鬱結的姚冶終於正視了姚瀾媚的死亡,決定將她安葬。可他被霊涯軟禁,根本無法離開此地。他正糾結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黎偞懷抱一堆瓜果走進山洞。
面對姚冶發亮的視線,黎偞不禁一抖,茫然地望著對方。
“儲君陛下,”姚冶笑得嫵媚妖嬈,朝黎偞靠過來。“姚冶有一事相求。”
黎偞本能地後退兩步,一滴冷汗倏地滑下臉側。
“何、何事?你說說看,只要不是幫你越獄……”
姚冶忍俊不禁,掩嘴笑道。
“非也。”
懸著的心放下半顆,黎偞停止了後退的步伐。
“那是?”
姚冶和黎偞面對面站著,兩人身高稍有差距,黎偞略輸一籌。姚冶微微垂眸,視線落在了他懷中的一捧葡萄上,像發現了秘寶般得意地摘下一小串兒,一顆一顆放進口中吃了起來。
“幫我將姚瀾媚的……送回青丘。”
本是愉悅的語氣,說道那隻小狐狸卻又降了下去。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黎偞辦得到。
“好,我幫你。”
“夠爽快。”姚冶笑,拿起一顆葡萄塞到黎偞嘴裡。“那麼,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欸?”
黎偞木訥地嚥下葡萄都來不及吐皮。
“你每次見到我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吧,到底有什麼想問的?”
姚冶在一旁的石椅上施施然落座,銀白勝雪的髮絲從肩側滑落,不失一番神采。
見此,黎偞又是一怔。
這種美得顛倒雌雄的景象似曾相識,讓他既沉迷又牴觸,記憶中有一個人身影與眼前之人慢慢重疊。
“你和霊涯,是什麼關係?”
脫口而出的卻不是此刻黎偞腦中正在疑惑的問題。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姚冶聳肩。“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我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他仍然對我有興趣。”
黎偞低頭。姚冶說的沒錯,霊涯確實就是這種人。
“那你要利用他做什麼?”
笑意從姚冶眼中退去,他的表情變得複雜難懂。
“為了滿足我的自私。”
沒錯,是他的自私。
羽清音是否想要為姚冶活下來,姚冶從未聽他從口中說出來過。姚冶只是單方面地,自私地希望羽清音可以活下去而已。
“我果然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從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被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折磨。”
黎偞將懷中的瓜果放在就近的石桌上。
“你,可知道羽清音?”
聽到自己剛剛還在心中反覆念著的三個字從對方口中道出,姚冶先是錯愕,後是苦笑。
“何止是知道?”他的笑容愈發悽然。“羽清音身體的每一寸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天都要在心中反覆重溫。”
黎偞被他的又一番驚人宣言嚇到,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而羽清音也真是……風流債遍天地。
“你與他的氣息很相似。”
“那是必然。因我犧牲元丹,才從浴火涅槃中保他一命。”
黎偞皺眉,面色微冷。
“你這樣做不只害了自己,也不能拯救羽清音。他現在那個樣子,根本不叫活著。”
“看來你很瞭解羽清音的情況嘛。”姚冶冷笑,卻不知這笑容裡的譏諷是對他自己,還是對黎偞。“所以我剛剛說過,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我的自私。”
黎偞這次才是真的欲言又止。
“……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姚冶點頭,笑得雲淡風輕。
就因為希望羽清音活下來,甚至無視其主觀意願,並且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算不擇手段也不曾猶豫。只用一句“為了滿足自己的自私”來解釋做這一切的動機,黎偞不懂,他理解不了。
“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