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船快開了。
人群在向前挪動。
曼春終於鬆開了明樓的手。
消失在人群之中。
【二十一】
深夜,月光鋪到海面上,柔柔的一層。從北方吹來的風是冰冷的,但曼春仍舊站在甲板上,並不休息。
因為並不是所有旅客都在安眠。
比如周圍的兩個特務,已經喝了第二桶酒了,還是不回去。
這個時候賞月,可不是好選擇。
四周近乎寂靜,人們都陷入沉睡。這個時候的黑夜,最美麗。
曼春其實更喜歡用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件事中她醒過來以後,了結人用的都是匕首。
兩具屍體翻入海中,曼春用剩下的酒洗了洗手和匕首上的血漬,回到客艙。
到達日本後,她在高橋長官的辦公室,給藤田芳政發了封電報。
用兩隻狗來給死亡之櫻練手,藤田長官真是好興趣。
藤田芳政看到是高橋長官辦公室的來電,大驚失色,看清內容,更是覺得這個死亡之櫻不可小覷。什麼情報販子,她明明是一位優秀的特工。
藤田芳政開始擔憂,高橋長官現在把原田櫻子調回日本,是要做什麼。
但曼春就沒有這些顧忌了,她隱藏在日本,在蘇俄同志的幫助下,把第三戰區真正的密碼本傳了出去。
她不敢想太多,她知道死間計劃是多麼殘忍。
但她相信,只要明樓在,一切都會有好轉。
曼春一直在算著日子,直到明臺假死計劃後的很多日,沒有任何異動,她才敢稍微放下心來。
可惜那畢竟是死間計劃,她小看了孤狼爆發出的巨大力量。
不是自己,居然是孤狼,把明臺還活著的訊息傳遞給了藤田芳政。
當蘇俄的同志告訴汪曼春,日本在第三戰區大敗,76號的梁仲春已經被處決時,汪曼春當機立斷要回國。
即便是眼鏡蛇發來訊息嚴厲禁止青蔓回國。
她不能等,因為藤田芳政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舉動。
即便高橋已經發布了給藤田芳政的調動令。
那個夜晚,汪曼春夢到明樓在76號的刑訊室裡遍體鱗傷,最後一槍了結了生命。
明樓最後的目光是那麼坦然,溫和的望著自己。
畫面重合,明樓舉起□□,毫不猶豫的向自己扣動扳機。
子彈穿過身體的感覺像是重新再來一遍一般。
心臟被撕裂,汪曼春恍恍惚惚感覺自己被抱起,過了一會,聽到了一陣響亮的爆炸聲。
過了很久,很久。
彷彿是又一次的生命重來。
曼春聞到了刺鼻的藥水味。
身上遍是疼痛。
好像身旁有一人,正握著她的手。
“汪處長,您終於醒了。”
曼春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發覺朱徽茵端著杯子走進來。
明樓握著她的手,伏在病床邊已經睡著了。
“汪處長,您先把藥喝了吧。”
朱徽茵遞上水杯,汪曼春愣愣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明長官守了您一晚上,多虧您最終聽到了我的密電穿了防彈衣,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醒來。”
“什麼?”汪曼春看向窗外,正是上海的一個弄堂裡。
並不是日本。
“你是誰?”汪曼春看著朱徽茵,只覺得這應該是前世或者夢境。
“青蔓,我是夜鶯。”朱徽茵笑著說,“明臺早就知道您的身份,明長官安排了這一出槍擊案,就是為了把您從76號的渾水裡拉出來,現在汪曼春已死,您只是上海地下黨情報小組的諜報員了。”
“等等……”汪曼春摸了摸心口,“我沒死?”
“明長官怎麼會捨得殺您呢!只不過是些皮外傷,用來迷惑特高課的。”
“曼春……”明樓突然醒了過來,看到曼春正一臉驚惶的看著自己。
“不可能,我明明在日本。”
“你做夢了?”明樓貼上曼春的額頭,“還好體溫已經降下來了。不燒了。”
“這怎麼可能……”曼春徹底被弄糊塗了。
到底哪一個是夢境,哪一個是真實的。
明樓沒有殺自己?
那她現在到底是誰?
“青蔓醒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