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某人嚇得飛一樣竄進屋子,順利的被狗攆到了樑上。
“劉師傅,我就是來吃個飯……買也行,你不放狗成不成?”燕不離抱著橫樑喊道。
劉廚子垮著臉道:“你又不是鬼門的人,上我這裡吃什麼飯?!”由於和江莫愁相熟的緣故,他對宗主身邊的這個禁臠沒有半分好感。
“我是你們宗主的人……”
“呸,你一個大男人要不要臉?!真以為夫人不在就能上天了?有本事你下來!”
“你把狗弄走……”燕不離挑著眉道,“老子入地給你看看。”
他的入地就是上菜園子裡收菜,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誰也不求!可燕少爺忘了如今是早春,地裡除了骨灰……啥也沒有。
“過來,幫老漢一把。”劉廚子揹著竹簍扛著鋤頭道,“你這種五穀不分的大少爺就別禍害我的地了。”
一夜春雨之後,竹林子裡冒了不少青筍。有的頂出了土堆,露出了一點黃澄澄的筍尖。有的還埋藏在土層之下,僅將地面拱出一點突起。
“笨小子,不是硬掰!那樣會傷著竹鞭!”劉老漢罵罵咧咧的教了一陣,“看到沒?從這裡斷……”
燕不離為了肚子忍辱負重,在打罵教學中很快就學會了掘筍。看著一顆顆藏在土中的鮮嫩竹筍逐漸呈現在眼前,竹簍裡慢慢裝滿了勞動果實,他心裡有種難得的成就感。
然而意外往往發生在得意之時,他在拔一隻大竹筍的時候用力過猛,抱著筍便一屁股向後坐去,結果好巧不巧的坐在了……一顆不起眼的小筍尖上。
池月正在黃泉殿和部主們議事,突然就感覺整個碧落谷震了震。
劉廚子年年殺豬宰羊,也從未聽到過如此慘烈的嚎叫。某人傷到的部位實在尷尬,宗主怪罪下來他也不好擔待,只得上報給谷裡的長老兼大夫——黃半山。
而黃半山和竹莫染此時正在地牢裡研究青魃。這些殭屍一旦解除麻痺便會甦醒過來,即便拴著鏈子也會獸性大發的嘶聲怒吼,光是看著就令人不寒而慄。
黃半山皺著眉放下了手裡的銀針:“莫染,你為何要培育如此之多的青魃?這些東西太危險了,一旦逃出去幾隻,整個碧落谷可就遭殃了。”
站在燈影下的人打了個呵欠,竹莫染笑道:“黃屾,你本是來鬼門的臥底,為何如今比我還要看重這個宗門?”
“許是生活得久了,就把這裡當家了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哪兒有那麼重要?”黃半山也笑了笑,“其實我們都變了,你從前連只螞蟻都不忍踩死,如今卻視天下蒼生為螻蟻。歲月這東西,當真可怕。”
竹莫染垂下眼簾:“你若是心中不願,可以不做這些。”
“你想做的事,就是我願意的。”
一旁的小醫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這世上有一種酷刑,叫做天天看老頭兒秀恩愛……
好在他很快就得到了解脫。有人來報彼岸齋的住客意外受傷,黃半山一聽是燕不離遭殃便懶得理會,隨手將這小醫徒打發了過來。然而待他趕到地方,看到那人哼哼唧唧的趴在榻上,褲子已經被血洇溼,卻死活不讓自己檢視傷勢。來來回回耽擱了許久,最後還是驚動了宗主。
一聽是被筍爆菊,池月先扶著牆笑了一刻鐘,然後才親自給他止血上藥。劉廚子自知理虧,忙做好了飯送到彼岸齋來,燕不離扒開食盒一瞅,差點哭了。
江米筍絲粥、五花肉燜筍尖、辣鴨筍乾、鮮筍炒臘肉……真是什麼戳心窩子上什麼啊!
池月納悶的問道:“谷裡只剩筍能吃了嗎?”
劉廚子答:“這倒不是,只是小人琢磨著燕公子心裡憋屈,應該想多吃點這玩意解解恨!”
池月:“……”這麼有陰影的東西,不是該一口也吃不下去嗎?
轉過頭,卻看到那幾張盤子已經快空了……= =
燕不離打了個飽嗝,美滋滋的舔了舔嘴角:“艾瑪,總算吃上飯了,真不容易。”這是他生命裡代價最慘烈的一頓飯。
池月看著幾個下人,臉色稍沉:“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水煙寒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有罪,請宗主責罰。”
“有罪?可我看你二人一點也不服氣啊……”
“奴婢只是為夫人不值。”水煙咬了咬下唇,抬起泛紅的眸子道,“屍骨尚未寒,故人心已變。”
“放肆!”池月霍然起身,“別以為伺候過夫人本宗就不會殺你們,送你們下去陪葬沒準正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