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已經睡得安穩。林子御側過頭,輕輕幫他撥去夾雜在髮間的花瓣,在心裡將對方的輪廓細細勾勒一遍之後,才淺笑著道了句晚安,戀戀不捨的合上了眼。
這一夜,花落如雪,香墜無聲。
林府的下人很少,但不是沒有。林府的花園偏僻,但還是要打掃。於是一大清早,天色熹微之時,沉浸在睡夢裡的人們就被一聲慘烈的尖叫驚醒了。
清掃落花能掃出兩個大活人已算意外驚喜,更神奇的是那花墳裡睡的是兩個抱在一起的大男人,而最要命的是……其中一位是自己家的少爺。
所以那粗僕喊得格外悽慘,他覺得自己一掃帚就把林府的天給掃塌了。
花無信和林子御是同時被一個大嗓門嚎醒的。
倆人睜開眼,面對面互視了三秒,然後就像電打了一樣飛速分開。
花無信一瞅自己褲子都是半褪的,頓時怒火攻心:“臥槽,林子御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睡老子?!”
“我、我沒有,你聽我解釋……”林子御慌忙道。
“褲子都脫了還解釋個屁!”對方一個如來神掌大耳光抽過來。
林子御秒撲。
“怎麼回事?!”林正玄和殷梅雪匆匆趕來,一見這情形頓時嚇了一跳。他們倆也有些衣衫不整,估計都是剛從(一個)被窩裡爬出來的。
花無信沒好氣兒的提著褲子,往地上一指:“問你那缺德表弟去!”媽的,看著一臉忠厚老實,居然敢趁他喝多了佔便宜?!哼,早知道這貨和他哥一個屬性,自己絕不會為了還人情與其走近……
林正玄趕緊把林子御從地上拽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輸真氣,總算把人搖晃醒了。
“表哥?你怎麼來了?”林子御仍有些眼繞金星、視物不清。
“弟啊,府裡的每一隻雞都在來的路上了。趁著爹孃還沒到,你最好趕緊說清楚,是不是飢不擇食上了老花?”
“冤枉啊,我沒有。”
“那你們倆怎麼睡到一塊兒去了?”
“我……是他昨晚喝多了,然後……”林子御確實不知道如何解釋了,難道說自己有抱爺們睡覺的嗜好?
林正玄一瞅他支吾的樣子,琢磨了片刻,扭過頭瞄向花無信:“不對啊,子御又沒多大力氣,怎麼能把你給睡了?不是你酒後亂性了吧?”
花無信低著頭回憶了一下,昨晚的事他實在記不清了,只記得夢裡和方迭……臥槽,不會是錯上了林子御吧?!仔細想想兩人醒來的模樣……確實是自己強摟著對方。
一見某人心虛的表情,林正玄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姓花的,你睡了我弟不負責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打暈他,惡人先告狀?”
“等等,等等,有點兒亂,我先理理……”某人敲著自己的腦袋道。
“老花,你身上可有感覺不適嗎?”殷梅雪捏著下巴道,“尤其是……後面……”
花無信納悶道:“什麼不適?”
“如果下面不疼腰不酸,你應該就沒被人睡過。”對方頗有經驗的道。
“啊?是這樣嗎?”花無信猛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殷梅雪四十五度角仰起頭:“誒?今天天氣不錯啊。”
林正玄清咳了兩聲道:“反正你這麼生龍活虎的肯定沒事!再看看我弟,都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
花無信那一巴掌扇得極重,林子御到現在耳朵裡還嗡嗡作響,左頰上高腫著紅紅的五指山,臉色卻慘白如紙,活脫脫一個剛被禽獸糟蹋過的黃花少男。
某人頓時心裡打鼓,想想平時的酒品,再想想昨晚糊里糊塗的一場春夢,難不成自己真對林子御做了什麼混賬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山石背後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僕從雲擁之下,一個年逾不惑的男人和一個容色端莊的婦人走了過來。
林父和林母還是被驚動了。
“呀,子御這是怎麼了?”林母向來疼這個外甥,一見某人霜打茄子的模樣便焦心的撲了過來,再一瞅自己兒子臉上也是五彩斑斕的,還以為這群臭小子又掐架了,便質問道,“正玄,你是不是又欺負你弟了?”
作為專業背鍋一百年的表哥,林正玄覺得這回的鍋略沉了些:“娘,不是孩兒乾的。”
他確實沒和林子御動過手,手打哪兒有腳踹方便啊。
“林伯伯、林伯母,是在下的錯,我和子御發生了一點兒誤會。”花無信連忙行禮賠罪。
“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