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的人總是有謎一樣的自信,燕不離剛要苦笑,不遠的角落裡就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真是什麼雜碎都敢肖想盟主之位……”
窗下的一張桌子圍坐了兩男一女。其中一男青年身著深藍箭裝,肩負圓月雙刀。女人眉目妖嬈,媚氣十足,做長春門弟子打扮。說話的是位搖著烏骨泥金扇的錦衣公子,鷹鉤鼻子菱角嘴。怎麼看怎麼眼熟,怎麼瞧怎麼欠揍。
燕不離劍眉一挑,當即拍桌而起:“你個使暗器偷襲的小人還有臉罵別人雜碎?!”
林正玄一驚:“他就是那個用銀針暗算你的人?”
殷梅雪罵道:“草,真是缺德到家的玩意兒,將人害成傷殘怎麼辦?就不知道用下藥這種溫和無害的唔……”林正玄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錦衣公子用扇柄敲著手心,不慌不亂的道:“沒憑沒據的髒水可不要胡潑哦,光腚俠。”
旁邊的女弟子忍不住笑出聲來,素手掩著嬌口,咯咯咯笑得像只小母雞。
燕不離頓時漲紅了臉,剛要走過去收拾對方,林正玄一把拉住了他:“別衝動,這時候和九大門衝突對我們沒好處。萬一你受了傷,會影響後面的比武。”
狠狠瞪了那桌人一眼,燕不離忍著怒氣坐回凳子上。若是複試遇見這無恥的混帳,他絕對把他打出屎來!
心裡憋火兒,飯也就吃的不香了。勉強啃了兩口鳳爪,燕不離碗一推準備回房歇息,角落裡又傳來了那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快滾!”
“你他媽的讓誰滾……”他抬頭一看,發現對方並非在和自己說話,而是正轟著一個混進店裡的老乞丐。
那老頭兒一身破衣爛衫,留了專業的花白松獅頭,長著標準的滄桑苦瓜臉。左手端著破陶碗,右手持了黃竹杆,脖子上還掛著衙門發的行乞執照。
“老人家,你過來。”燕不離招招手。反正他們這桌剩了不少菜,浪費了可惜,還不如施給乞丐。
老乞丐一聽有人叫他,忙捧著破碗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林正玄轉臉一瞅就噴了飯:“洪雞公?!”
洪雞公回想了一番,不禁咧嘴一笑:“呀,是林少爺和殷少爺。許久不見,二位可好?”
殷梅雪點點頭:“我倆都好,你媳婦也挺好。”
燕不離:“……= =”他也聽出洪雞公的聲音了,當初自己魂穿到江莫愁身上,還是這老乞丐從亂葬崗揹他回來,悉心照料才活了下去。雖然……咳,對方是把他當媳婦看待的……
洪雞公明顯沒反應過來:“俺媳婦?”
“沒什麼,你聽錯了。”林正玄溫柔的用一隻雞腿堵住了殷梅雪走風的嘴,笑道,“洪公何故如此落魄?當初不是給你留了不少銀錢嗎?”三百兩銀子,哪怕開間鋪子或者置辦套小宅子也夠了。
老頭兒嘆了口氣,一臉悔恨的道:“俺就是個窮命,未見過那麼多錢,一時昏頭跑去賭館耍了兩把,結果沒幾日就雞飛蛋打……這不只得重操舊業了?”
一開始喚他的英俊少俠皺了皺眉,從腰間解下一枚黑漆腰牌,遞給了他:“洪雞公,你年紀大了,這麼耗下去也不是事兒。你拿這個去東城找武林盟的執事弟子,在盟中尋個輕省的活計,總比流落街頭要強。”
看了眼手裡刻著燕字的長老腰牌,洪雞公喜得一張老臉結滿了褶子:“公子您當真好心,這素昧平生的也肯幫俺!”
燕不離笑了笑。素昧平生?也算是吧。
洪雞公從懷裡掏出一本髒兮兮的破書,神神秘秘的遞了過去:“公子,無功不受祿。俺這兒有一本兒家傳秘籍,據說是丐幫失傳多年的打狗棒法。不過俺練著感覺也就收拾狗,一個全乎人兒都幹不過,您要是不嫌棄就請收下吧。”
這種十個銅子一本的“秘籍”燕不離見多了,但好歹是老頭兒一番心意,便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三人吃罷飯,各自回房睡覺。林正玄和殷梅雪住在燕不離隔壁,這倆沒臉沒皮的一點也不懂得體恤孤枕難眠者的心情,足足折騰了半宿才消了聲息,以至於燕不離一早便頂著張怨氣沖天的臉,和一副烏黑如墨的眼圈。
比武複試的分組名單一早便張貼了出來,三人擠了半天才擠到榜下。殷梅雪和林正玄都被分到了甲組,裡面竟有五個都是九大門的弟子。丁組的柳驚風也撞上了三個紫霄派的弟子。燕不離反倒走了狗屎運,葵組只有兩個高手,一是乾坤閣的岑海,一是長春門的慕容琬玉。
起鳳台下被分了五塊賽場,上午是甲、乙、丙、丁、戊五組進行淘汰,過了晌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