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千軍還是迎頭一棒。
藍維簡直要氣炸。
這孫子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罷了,偏偏嘴裡還唸唸有詞,不斷的給他下套。明明喊的是棒挑癩犬,出手卻是一劍撩檔。明明喊的千星墜,眨眼就是打狗背。
幾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詐唬下來,連續吃了幾個暗虧的刀客就成了驚惶之犬,被迫轉攻為守,腳下步法也變得紛亂,最後被燕不離找準破綻,猛然一劍刺中了手腕。
彎刀落地,鑼聲乍響,勝負既定。
藍維捂著流血的傷口,咬牙道:“你先前是在故意示弱?”
“不,我本來就比你弱,所以才會破釜沉舟換了一種打法。”燕不離收劍笑道,“是你太自負,以為整場節奏都掌握在自己手裡,所以一旦被我打亂就心裡生慌,身上的破綻也就明顯了。”這一場他打的是心理戰,在對手以為穩操勝券時送上悶頭一棍,從而順利撂倒了藍維。
殷梅雪的仇總算報了,林正玄比燕不離還開心,拍著某人的肩膀道:“行啊,你小子什麼時候又學了套棒法啊?”
燕不離直言不諱:“昨天晚上。”
殷梅雪一臉驚訝:“床上學的?”
燕不離、池月:“……”
下一場是顏樂嵐對戰池月。
判官已經不允許嶽憐鶴露臉噁心人,所以池月是戴著面罩上場的。不過就算他摘了也無用,因為顏樂嵐是位雙目失明的琴師,無論美醜,對她而言俱是浮雲。
在琴音響起來的剎那,圍觀群眾全都感到一陣氣血翻湧,內力越深厚就越容易受到真氣反衝,不少習武之人都紛紛向後撤去。
臺上的白衣人退無可退,只能在樂聲中步步向前,艱難又緩慢。
池月萬萬沒想到,那女人的琴音竟然激起了體內無生無滅的反噬。身上真氣如同洩閘的洪水,咆哮著四處狂躥,幾乎要將每一根經脈撐至爆裂!他只能拼盡全力壓制住反噬,一步步向擂臺對面走去。
燕不離死死掐著林正玄的手臂:“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走這麼慢?”
“你……你輕點行不?”林正玄齜牙咧嘴,“他已經算能撐的了,還能走動,別人全是秒躺好不好?”
顏樂嵐手中撥絃漸急,一陣又一陣看不見的音波不斷襲來,池月身上幾道穴脈砰砰炸開,白色的衣服很快被血染紅了。可饒是如此,他還在往前走,即便身形有些晃動,但每一步都邁得很穩,似乎是在慢慢適應越來越近的琴聲。
怎麼會有這麼樣的人?他不怕走火入魔、經脈爆裂而亡嗎?顏樂嵐黛眉一簇,指尖一挑,一聲尖銳的樂聲響動在起鳳台上空,把判官都震到了臺下。池月腿一軟差點跪倒,但還是撐住了沒倒下,只是手撫住胸口,白紗紡的面罩上出現了大片血跡。
林正玄眼前發黑,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被掐廢了。
燕不離望著臺上的人,臉色漸漸蒼白。以池月的內力,他明明可以從遠處擊敗顏樂嵐,為什麼非要扛著音波的摧噬接近對方?
“別打了!你認輸吧!”臺下傳來那個人的嘶喊。
池月腳下一頓,似是回頭望了一眼,最後還是轉過身,繼續前進。
十步。
五步。
三步…
兩人只差一步之遙時,顏樂嵐的琴聲戛然而止,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細頸。
鮮紅的液體,一滴滴濺落在瑤琴上,迅速化作一灘發黑的血跡。
“我輸了。”她平靜的說道。
雖然看不到對方是什麼人,但憑嗅覺也能聞出此人已渾身瀝血。身為一名琴師,顏樂嵐自身的武功極弱,一旦被人近身就是死。她之所以一路未敗,便是因為沒人能衝破音波的屏障走到她面前。
除了池月。
判官宣判嶽憐鶴勝,臺上的人才喘了口氣鬆開手,如同一個最慘的勝利者,一步一個血印,搖搖晃晃的走下臺去。
“你他媽就作死吧!”燕不離嚇得臉白如紙,氣得兩眼飆淚,邊哭邊給某人擦血。
池月躺在床上,假面已經揭去,露出一臉鐵漢表情:“這點小傷不算什……嘶,你輕點!”
“老子疼死你算了!”燕不離瞪他一眼,裹傷口的手還是動作放輕了些,默默的給對方紮了一身蝴蝶結……
“那女人的琴音能誘起無生無滅的反噬,身上的真氣總需要出口宣洩,所以我選了些不重要的地方爆了。只是看著慎人,其實沒傷到大穴主脈,明天還能打……”
“我打你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