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如今和我一樣無爹、無娘、無家,若是再和我一樣武功俱廢……”燕不離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和我一樣的人了。”
“只是這樣麼?”對方忽然苦笑起來,“為何如今的你,讓我完全不認識了呢?”鬼門第一殺手江莫愁,何時生出同情心這種東西了?
燕不離聞言心中一緊,咬了咬唇道:“或許,宗主從來不認識江莫愁……”
對方表情凝固,瞳孔針刺般地一縮,彷彿兩汪潭水瞬間乾涸。良久的靜默之後,池月終於啞著聲音說道:“是啊,這麼多年,我從沒試著瞭解過你。”
他只是把她當成了自己最利的那把刀,她也習慣了接受一道道冰冷的命令。
誰都沒有意識到,江莫愁其實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人。她也應該有喜惡,有哀樂,有害怕和疲倦的時候……
現在這個人終於恢復了原本的個性,雖然不那麼討喜,可也終歸是件幸事。
難道自己還要再度磨掉她的性情,雕琢回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嗎?
“不要急,你的武功沒有完全失去。”池月微微咳嗽兩聲,嘆了口氣道,“等回到宗門,我幫你解封穴道恢復內力,在這之前不要輕易動怒。”
燕不離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老子哪回生氣不是因為你?!
覺察到那雙魔爪又摸向了自己的腰側,燕不離真心想扇他一耳光。未來得及動作,對方卻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一枚雞蛋大小的血紅圓珠靜靜躺在池月的掌心裡,在昏暗的車廂內散發著幽幽熒光。
鳳血珠。
經過一段時間的藥蒸調理,燕不離的眼疾已無大礙。只是池月仍堅持讓他帶在身上,說是此珠活血養神、宜生健體。
雙手握著珠子,池月背靠車壁,合目盤膝運起功來。
他原本一直將吸來的陰火之毒強壓在體內,而方才與三劍客一戰動了真氣,再加上被這女人當胸拍了一掌,頓時壓制不住毒性了。
更不巧的是,無生無滅的反噬也在這個時候發作起來,肺腑之中像潑了一鍋熱油般滾燙火辣,心脈深處彷彿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瘋狂的啃噬,若是尋常人早就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可池月他無爹無娘,更不知眼淚為何物。唯有咬緊牙關將逆行的真氣迫回丹田,再將肺臟和經脈中的火毒一點點逼出來。
燕不離慢慢坐起,悄悄打量著那個打坐調息的男人。見他雙眼緊閉、唇色發黑,頓時心中暗喜,虔誠的祈禱這貨快點走火入魔。
不多時,池月額上慢慢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晶瑩剔透如晨露雪珠。一顆接一顆沿著他眉心的川痕悄然滾落,緩緩滑過美玉般秀挺的鼻樑,戀戀不捨的墜入塵埃。
第十七顆汗珠跌落的時候,那雙闔住的睫毛終於微微一顫。
池月睜開雙眼,長長舒了口氣。攤開雙手,那顆珍寶奇珠已經變得烏中帶紫、慘淡無光。
“可惜了……”他擦了擦汗,有些遺憾的望著鳳血珠,若有所思道,“要不上層紅漆再還給南涯的老頭兒?”
燕不離:“……”你怎麼不抹點雞血呢?
馬車外的眾人終於看到他們的老大和老二走了出來,頓時群情激動,紛紛致以崇拜的目光。
湖澈丹踩著露了個大拇指的鞋顛顛兒跑上前,馬屁拍得格外順溜:“宗主神猛,首尊威武,屬下佩服!”
池月、燕不離:“……”
“把車卸了,我們騎馬上路。”
“是!”
那兩匹踏雪已經在地上跪了半天,現在終於解放壓迫,站起來做馬了……
燕不離卻不開心了。
“宗主,屬下會騎馬。”
身後淡淡哦了一聲。
他轉過頭道:“那為何你我非要同乘一騎?”
池月緊了緊韁繩,絲毫沒有放某人下去的意思,反問道:“你還想不想那丫頭活著了?”
“卑鄙!”燕不離掃了眼後面被烏鴉男帶在另一匹踏雪上的嶽卓,忍不住罵道。
“無恥!”
“下流!”
池月穩穩坐在鞍上,猿臂一攬身前人的腰,猛地往懷裡一抱,白衣美人便整個貼在了他胸前。
驟然感覺隔著衣服頂到了一團火熱的硬灼,燕不離頓時渾身一僵、菊花一緊。
“再不老實,本宗就把剛才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某人提槍威脅道。
燕不離欲哭無淚:“老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