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在,臣妾在。”她的妻在他身旁,哭地像個淚人兒,泣不成聲。
“不要叫我陛下了……叫我承和……”他有些疲憊,有些發冷。
“承和,不要再說話了……”吳茵哭得沙啞,手上的鮮血已經冰冷。
“讓我說……最後一句……我……雖然不愛你……可是……我想和你……白頭到老……當一對……平凡的夫妻……現在……我沒法……陪你……”他嘴裡的鮮血梗得他說話更加痛苦,“阿姐……求你……給初音……找一個歸宿……哪怕是……改嫁……噗……”倏然一口血吐了出來,紅了楚潯的白裳。
“……承和!你若死,初音也絕不獨活!既然今世你負我,來生,來生可要還我!”她無力再哭泣,趴在楚渝身邊,流著眼淚。
“……答……”楚渝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猛然抓著楚潯的手,“應……”一字未落,手便無力地垂下,眼睛也閉上了。
“承和!”
“陛下!!!”
“嘩啦……”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低下頭,默然為大陳年輕的帝王,送行。
楚潯神色一晃,搖搖欲墜,被莫棄眼疾手快地扶住。
藉著莫棄的手站起來,楚潯眼眶慢慢地泛紅。
她無力地靠著莫棄,神色恍惚,幾乎說不出半句話來。
還在哭泣的吳皇后,卻突然一頓,倒在了楚渝的身上。
這時,莫離抓著太醫過來,太醫見形勢也不敢說話,前去檢視了楚渝和皇后,手忍不住抖了抖。
當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告訴她“陛下中毒已久,皇后傷心過度……都……已殯天!”
楚潯忽然往後一仰,當場昏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夜長安曲終人散,緣未央夢醒時分
楚潯清醒之後,有條不紊地安排了楚渝和皇后、楚照的後事,也安排了處理皇宮的事情。
白晚和莫離、莫棄一起去收拾宮殿,送皇帝、皇后和楚照的遺體去正殿停了。
正準備去乾元殿,又聽見喊殺聲起,四處可見火把晃動,不知來了多少人。
白晚等人趕緊圍到楚潯身邊保護楚潯,防止暗箭傷到她。
喊殺聲漸漸弱下去了,便見一隊銀色鐵甲的衛士,長槍染血,殺氣騰騰地整齊列隊。
白晚喊道:“來者何人?來救駕?還是逼宮?”
銀色計程車兵分開一道通道,一個紅衣女子,和一個青衣女子走了出來。
那個人,楚潯不可能不認識。
她下意識地握住腰間晃動的墨玉。那是甘陵王后的象徵。
“孤乃楚子錦,特來……拿回屬於孤的一樣東西。”她的銀色面具,在火把下顯得冰冷。
“子錦,你要什麼?”楚潯緩緩鬆了一口氣,沉沉的倦意再次襲來。
她好累。
“呵呵。”楚熙輕笑,“自然,是來拿回,屬於孤的江山。”
“懷槿,孤要你的江山,你肯給麼?”
她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繾綣,又是低聲細語般對她耳語的語氣,宛若是一陣輕風,落在楚潯的耳邊,又輕輕巧巧地消散。
“大膽!”白晚和莫棄怒喝。
楚熙戴著面具,楚潯看不見她的表情。
“子錦,即使我不給,你,也可以拿。”
她疲倦了,聲音的清冷,都遮不住她那心力交瘁的疲倦。
楚熙走了一步,便聽見秦淮道:“子錦……別去。”
楚熙沒有聽她的話,讓所有人都不準動,自己走到楚潯的面前。
她眯起眼睛,和楚潯的眼睛對視。
“阿潯,除了這江山,我也要你。”她伸手取下了面具,輕聲道。
“是麼?”楚潯低聲道,“我有些乏了,有些事情,也不想執著了。”
“嫁我吧。”楚熙道,“我備了十里紅妝……”
她看著楚潯那蒼白的臉色,不安道:“阿潯,你怪我麼?”
楚潯一身白色裙裝,腰間還染著鮮血,腳下白色的宮靴也是鮮血,手裡的玉佩被她白皙的手,纂在手心。
楚潯一晃,又要昏厥。她強制清醒著。
她發覺楚熙正從秦淮的方向向她走來,嘴角帶著冷笑,銀色的面具在她的臉上,遮擋住她的表情。
“懷槿,孤要你看著孤,拿走你心心念唸的大陳江山。”
她如是說,取下了面具。
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