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著白晚,堅定不移地走了進去。
兩旁的屍首,血流漂杵。她的白雪宮靴,染上了帶著腥味的紅。
“抓楚照,救天子!”
深沉如海的宮裡,濃重壓抑的黑暗,被一把把的火把,照得通紅。
楚潯走在熟悉的宮道上,臉色越發蒼白,甚至心神恍惚。
這座死城,住了幾個人。
一個男人,和無數個女人。
一個活人,和無數個死人。
她,是那無數個女人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啟稟長公主殿下,臣等發現太后與凝安公主。”
“帶兵守著。”
“啟稟長公主殿下,奴才發現曲宣屍首,以及數百名死屍。”
“白晚,你去處理。”
“啟稟長公主殿下,末將找到了楚照,在乾元殿。”
楚潯腳步一頓,如玉的側臉在火把照射下清冷淡然。
她回頭,望著來時的路。那路被黑夜掩埋,盡頭是無盡的黑暗深淵。
“乾元殿。”她低聲唸了,倏然微微輕笑,散在背後的長髮隨風微揚。
“走,去看看。”
乾元殿。
楚照坐在純金的龍椅上,面前是長長的龍案,龍案上是一堆疊高的竹簡,和一個金色方正的盒子。
盒子裡裝是權力的象徵,是帝王的證明,是江山的分量。
是玉璽,傳國玉璽。
燭火搖曳,沉重的玉璽被楚照抓在手裡把玩。
他的指尖劃在玉璽刻著的字。
受命於天,即壽永昌。
這八個字,讓天下起了多少風雲,因此,死了多少的人?
玉璽,號令天下,無數人為之癲狂,趨之若鶩。
江山的分量,只有這麼重?楚照無聲嗤笑。
他陰鬱的臉上,因為這一抹笑而更加陰冷。
殿門緩緩被開啟,他抬頭,望著湧進來的人,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一襲白衣上。
楚潯,楚懷槿,大陳長公主,世上絕無僅有的非凡女子。
不,不是絕無僅有,還有一個,可以和她並肩而立的女子,他的妹妹,楚熙。
他居高臨下,俯視楚潯,就像楚潯當年低頭俯視百官一樣。
“呵,長公主殿下。”他那樣叫她,“是為了來慶祝朕,剿滅了反賊,坐上皇位麼?”
“楚照。”楚潯單薄的身姿此刻卻高傲得莫若神祗,冷冷清清,卻傲然俯視天地。
她,乃大陳長公主。
“既然長公主不是來為朕慶賀的,朕,也只能遺憾了。”
“楚照,天子在哪?”
“天子?”楚照冷笑,放下玉璽,漫不經心道,“朕就是天子。”
楚潯嘴一抿,眼神凌厲。只是臉上的蒼白,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來人,把他帶下去。”
“不急。”楚照笑道,“長公主殿下來皇宮,朕也擔心長公主會對朕不利,所以長公主想要把朕拉下皇位……”他摩挲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冷笑,眼神一變,“朕只怕,沒那麼簡單!”
一句簡單落下,乾元殿暗處的羽林郎立刻湧了出來,張弓搭箭,蓄勢待發。
一時間,乾元殿被圍得水洩不通。
作者有話要說:
☆、博生死環環相扣,賭成敗謀謀連收
楚潯面無表情,平波無瀾地望著高高在上的楚照。
旭陽和呼灼嬌從楚照身後暖閣走了出來。
呼灼嬌看看兩邊劍拔弩張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鴉雀無聲的乾元殿,顯得異常突兀。
楚潯偏了偏頭,望著她。
呼灼嬌和楚潯的視線交錯。
“楚懷槿?嘖嘖,真是好久不見吶長公主殿下。”她帶著草原人獨特的性格,卻有失時宜。
楚潯點了點頭:“呼灼嬌,久違了。”
見她不驚訝自己的出現,呼灼嬌笑不出來了。
她轉頭對旭陽道:“可以收網了,把楚懷槿關到地牢裡罷。”
“呵呵。”旭陽笑了,卻沒有任何動作。
楚照走下臺來。旭陽忽然一動,從他身上抽出長劍。
楚照猝不及防,警惕地望著旭陽,退了一小步。
旭陽指尖摸了一下長劍,感覺到寶劍銳利,不由讚了一聲。
“你這是做什麼?”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