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忘記你,我怎麼能忘記你……阿潯……”她哭得哀慟,讓楚潯為之動容。
再怎麼強勢,再怎麼偽裝,你還是這麼愛哭,你還是那個,任性的小郡主,只會闖禍,然後在長公主懷裡哭得傷心,讓她收拾後果的小郡主。
楚潯垂下眼,眼裡的霧氣瀰漫著,嘴角卻依舊在笑:“不怪你,我不怪你。”
不怪你忘記我,就當我,沒有早一點答應你的懲罰。
不怪你闖的禍,縱容你,一如兒時模樣。
不怪你要做的事,因為……你愛我,我心裡也只有你,這就足夠。
兩人站在空蕩的宮道上,雪花慢慢落在她們的肩上,落在地上,掩蓋了所有的瑕疵。
長風捲起了雪花和那三千相思糾纏的長髮。
似乎連無情的天,也流下冰冷的眼淚。
為她,也為了她們。
除了她們自己,還有誰,可以分開她們呢?
連老天也不能了。
因為,江山,與她相比,不足輕重。
遠處站了許久老人,望著這裡,半天,才緩緩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尋孃親恭縣相見,認女兒逼迫分離
兩人攜手從王宮出來,見到了在門外等候的,一臉戲謔,一手抱著狐狸,一手抱著小狼的楚風和幾個虎威衛的人。
楚熙咦了一聲,好奇道:“你來了?”
楚風笑容滿面,挑眉道:“我知道太夫人在哪。”
楚熙臉色一變。偏頭看向楚潯。
“在哪?”安撫地緊了緊楚熙的手,她問。
“帶殿下與君侯去罷。”把兩隻愛寵交給兩個侍衛,對著一個其貌不揚的軍士說。
軍士領命,翻身上馬。
楚潯和楚熙也分別上了馬,策馬跟上帶路的軍士。
急行一夜,直至天明時分,三人才到了恭縣地界。
又策馬行了十里,楚熙不耐道:“到底在哪?”
軍士沒說話,繼續前行。
楚潯抿著唇不說話。
在楚熙要發火的時候,那軍士下了馬,停在一處竹林外,跪在地上道:“主公,林郡主讓屬下告訴主公一句話:‘即使母女再怎麼不合,到底也是親骨肉,見了面,最好是先以情動之,後以理曉之。’,屬下使命已成,告退。”
沒等楚熙說什麼,那軍士便翻身上馬,飛奔離去。
楚熙一噎。這軍士原來不是虎威衛的人,而是林湘派來引她過來的。
想來林湘一定是擔心她會發脾氣,不肯向她孃親低頭,才有了這分心思。
想到她讓林湘去做的事,不禁有些擔憂。但楚雲的武功不比她弱多少,還是略略心安。
望著那片寥落的竹林,楚熙有些緊張,又有些迷茫。
真的要見她麼?楚熙遲疑了。
她恍然聽見:“去罷,既然到了這裡,終歸是天意。”
她不明白這句話,轉頭去看楚潯。
楚潯在對她笑,拉著她邊走邊說:“堂堂的秦侯,面對十數萬的元兵尚能以身犯險,誘敵深入,決策千里,運籌帷幄,怎麼面對自己的孃親,偏偏如此優柔寡斷呢?”
豁然開朗。楚熙振奮精神,歡喜地笑了,“也是,我楚子錦,怕什麼呢!”
當即反走在前,帶著楚潯,一手按著伏龍劍往裡走。
此時正值冬季,又在北方,遍地都是霜雪,可是這裡卻偏偏能夠像在夏季,郁郁青青的竹子遮天蔽日,把剛升起的太陽隔絕在外。竹葉是青的,還帶著露水,竹子也是青的,深埋在土裡,空氣中帶著清新泥土味,這是天地間最純正的地方。
地上溼溼地,像是下了一場小雨,雖然泥濘,但也不至於令人跌倒。
楚熙擔心她白色衣裙會被泥土弄髒,便道:“阿潯,我揹你。”
楚潯卻擔心楚熙的身子,這裡寒氣重,少不得要入侵體內。她還可以撐得了,可是楚熙那副不中用的體魄,到底是不讓人放心的。
“不必。”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楚熙,繞過她往前走。
楚熙急忙跟上道:“這裡髒,我揹你才不至於叫你弄髒了衣服。”
“我揹你。”楚潯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認真道,“上來。”
楚熙:“……”
最後楚熙還是妥協了,跟著楚潯快步走到了林子中央。
那裡有一座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