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一片黑暗。她開始耳鳴,然後是失去光明,緊接著她的喉嚨像是被生鏽的鈍刀切割開,痛得她眼裡睜得極大,眼珠子也爆瞪著。手腳也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凌遲著。她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有誰在割她的骨肉,還是自己的幻覺,然而這種痛苦卻撕扯著她的神經,她想,也許她看了自己的手腳,也只剩幾根白森森的骨頭了罷。
下唇已經一片模糊。之前受杖刑的時候她幾乎要把唇給咬爛,還沒養好的傷口又變得更厲害,額頭上青筋一條條地露出來,汗水也幾乎溼透了她全身。她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
此時,方才過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而已。
阿潯,你總說我不夠勇敢,今日,我勇敢一次給你看。
寧死,不求饒!
“啊——”
作者有話要說:
☆、廢太子前事再演,學韓信隱忍不發
“什麼?”魏王霍然站起,一拍桌子怒,道:“豎子安敢如此?!”一甩長袖疾步往外走,被楚燕攔住。
“父王,你去不得!”楚燕正色道,“子錦落入老賊手中受苦是天子授意,父王若是去了,天子必定怪罪父王。”
“雖然兒臣與子錦親如手足,然子錦畢竟不是父王之子,況且父王要示好的是有前途有權力的秦武侯,不是他楚照,此時子錦已經被剝奪了權力,父王再向他示好也是無用功的。兒臣並非無情,只是兒臣是您的兒子,您受天子的忌憚甚重,何苦因為子錦而惹禍上身?”楚燕把魏王扶回位子,讓他坐下,奉上茶,說,“子錦那日所做您也看見了,長公主把她帶走,她是心甘情願的,既然如此,長公主豈能眼睜睜看著子錦落難而不顧?換句話說,父王如此緊張子錦,無非是之前與他有利益關聯罷了。”
“若是他有本事,自當安然無恙,你我自身難保,做出明哲保身的事情來他也能理解的。父王仗義,不對他落井下石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做多些事,天子怪罪下來,可就難堪。”
“當然,這也不是說我們見死不救,只是子錦的事太過麻煩,一切需要從長計議。父王是明白人,兒臣說的這些不過是提醒父王,利益輕重。”楚燕坐到他身邊,規勸道。
魏王放下茶盞,若有所思。
長公主府。
“啪——”
莫棄聽見瓷器打破的聲音一驚,慌忙進去內閣一看,楚潯正出神地看著地上茶盞的碎片,發愣。
“主子?”吩咐人打掃乾淨,莫棄擔憂地望著楚潯。
楚潯回過神來,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坐到一邊看著奴才打掃完退出去,嘆息一聲,呢喃道:“方才……我聽見了子錦的聲音。”
“啊?”莫棄莫名其妙地環顧四周,想了想道,“侯爺被關押在廷尉府,主子如何聽得見她的聲音?莫不是主子太過勞累,出現了幻聽不成?”
楚潯默然。
忽聞外邊白晚的聲音響起,似乎很急迫,“殿下!微臣白晚有要事求見!請殿下務必見微臣一面!”
楚潯抬起頭,皺眉。走到門口,莫棄將狐裘披在她身上。
開門,白晚俊秀的臉上滿是著急和慌張。
楚潯的心,漸漸往下沉。
“殿下,陛下他要廢太子!”
一句話,脫口而出,卻讓楚潯臉色數變,冷聲道:“是從哪裡傳來的謠言?該殺!”
眼神卻示意白晚跟她走,此地人多眼雜,隔牆有耳。
進了錦官閣,摒退左右,楚潯正襟危坐,連連發問道:“怎麼回事?太子呢?莫太傅呢?”
“陛下今日聽聞太子前去廷尉府阻撓曲廷尉辦公,甚至出言不遜,曲廷尉上了摺子狀告太子,陛下一怒之下便把太子軟禁在東宮,並且對曲宣親口說要在明日早朝廢太子!莫太傅去替太子說話,不想陛下怒在心頭,受小人撩撥,便被陛下勒令回府,在廢太子之前不得與任何人見面。”
“曲宣?”楚潯淡淡地念著這個名字。
一定還有幕後主使者。曲宣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上奏天子,促成廢太子這等大事。
何況太子又沒有犯大錯,倘若是廢了太子,也是於禮不合,再說廢太子對曲宣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除非,他能得到比廢太子這種臭名昭著的名聲更大,更值得他去冒險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是受制於人!
那麼,廢太子牽連甚廣,有誰能夠從中得到好處?自然是楚潯、楚笙這兩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