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快舒意的看到黃歇痛苦的樣子般。
一手掩住自己的嘴,黃歇扶著屏風,緩步朝地上的熊完走來。
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熊完只聽得黃歇一步步朝自己趨近,倒也懶得起來了,就這麼側著耳朵聽,聽黃歇一步步走到自己身邊來。
嘴角是燦爛到心酸的笑容。
“咳……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批下了一千四百六十份殺人的奏章……”
扶著屏風支撐身體的雙手鬆下來,黃歇佝僂著背,慢慢的朝地上仰躺著的熊完蹲下去,眼裡是一大堆散不開的心疼。
只是不知道黃歇這份心疼是為熊完,亦或者是為了那至少的一千四百六十個冤魂。
手指,觸上熊完那高高束起的鏤空黃金冠,再落到熊完的眉眼上,顫抖著手指看著熊完無神的眸子,黃歇的淚垂直落到了熊完眼中。
“怎麼,為了那被我冤死的一千四百六十個魂魄,你傷心成這樣?看來,如果早知道如你這般狠絕的人會因為他人的命這麼心痛,我這四年就該多殺點人。”
抬起手,伸出食指,點上自己眼角溢位來的淚,繼而再將食指放進自己嘴裡,紅舌輕輕舔了下食指上的味道。熊完放大了嘴角的弧度,“原來你的淚,和常人是一樣的,鹹。只是你的心,怎麼和常人不一樣?你的心要比常人的硬上十分,哦,不,或許比常人要硬上一百倍吧。”。
話落,黃歇那眸中的淚流得更快了。直直的於眸中央掉進熊完的眼中。
“外邊的雨連綿不絕的下了六日終於停了,怎麼你這裡倒代替了上蒼,不停歇的落雨!”見黃歇沒個完的流著淚,且流著流著、自最初的無聲變成現在的有聲抽泣,熊完皺了眉頭,因為他的面頰都是黃歇流下的淚。
“地上有幾百份奏章,以著你黃歇黃大人的性格,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去將它們都撿起來,然後燒了那些奏章、自我手中救下幾百條人命嗎,為什麼不動?”
努力的想看清黃歇的表情,可哪怕他這麼近在眼前自己還是看不清楚,只是這麼一看,熊完這才察覺到黃歇一直將雙手擱在自己眼角處,頓時,翻身爬起來一把將黃歇推出去,熊完扶著案几兀自大笑了起來。
“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同情我才落了這麼多珍貴的眼淚!四年來,你只有一副誓死守衛楚國的忠臣摸樣,你可從來沒有這麼單純為我的時候!我說要你,你給我送美女;我找男寵,你夜夜在殿外等我出來;我說不當王上,你更絕,拿著自己的性命逼著我娶別的女人。這些年,你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將我往著絕路逼!”
起了唇,話未落,黃歇只感覺右邊傷口一陣一陣的灼痛,倒抽一口氣,想起身去碰熊完,可右邊胸口像是被什麼扯住般,伸手附上傷口,黃歇眼裡的淚止住了,可當黃歇站起來的時候,額頭也瀑下了一層汗。
“你不要過來!”
艱難的抬腳,正要往熊完的位置挪,提起的力道因為熊完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就散了。
“黃歇,楚國的王位我也交出來了,今後,不論是楚國江山,還是你黃歇,都和我無關。這次之後,生也罷,死也好,我已經無所謂。所以,麻煩你出去。雖然有點可惜,看不到你痛苦後悔的表情。”
“再、再比最後一次。”
“比什麼?”熊完皺了眉頭,側著頭朝著黃歇,視線裡面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黃歇的抽象,看不具體黃歇的表情。
“比一句話!”額頭的汗愈發的成汗珠趨勢走,黃歇抬步朝熊完近了一步,“比、誰能說出一句話。”。
“什麼話?”
“我依然愛你!”
黃歇一出口熊完便楞住了,可也不過一瞬間,熊完也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比比看,我們走到這一步,看看誰能將‘我依然愛你’這句話說出口,看看我們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子……”
面上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黃歇忍著身體的叫囂,手心那削過幾次腐肉的傷口已經裂了,溼溼潤潤的液體、還好、帶著幾分熱度,總算是讓黃歇意識到自己的心還沒死。
“呵呵,怎麼了,這個時候你倒想起我們的感情了,別再讓我笑了,我眼睛雖然看不清,可不用想,對著你十四年,我知道你此刻會是什麼表情。怎麼,是不是又想借著我說出那句話,然後你便拿我對你的感情去威脅我奪回王位?呵,黃歇,我已經受你威脅很久了,今後,不可能會再任你擺佈!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王位,大可自己坐上去,名不正,可用鐵血手腕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