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羨慕,老奴對他雖然很好,但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兮月其實有些迷茫,他將要離開生活的這個村莊,老奴也不能再跟著他,他不知道他將要去的地方什麼樣,他現在畢竟還是個六歲的孩童。就算平日表現的再乖巧懂事,他也會脆弱也會迷茫,也想對父母撒嬌,在難過的時候在父母懷裡大哭一場……老奴雖然忠心,畢竟不瞭解小孩子的心理,很多方面難免忽視了些。而這些,正是兮月最想要的。
他看著忙碌的老奴突然說道:“我以後還能回來嗎?”
老奴聞言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小主子以後將會追求大道長生,凡塵俗世不過過眼雲煙,況且,”他說道這裡看了兮月一眼,心下也有些不捨,“各大宗門收徒向來有斬塵緣的慣例,意在希望門下弟子能不為紅塵所累,心無旁鶩,專心追尋大道。”
“那就是不能回來了。”小孩子的聲音稚嫩清脆,卻帶著一抹倔強,“那你呢?我走之後你怎麼辦?”
“老奴早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早年老爺的恩情怕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小主子走了之後,老奴還繼續待在這個莊子裡,人老了,不想動嘍。”
此時,遠在萬里之遙的道宗,十萬群峰之上,厚重的鐘聲敲響,整整九響,昭告天下,道宗收徒開始。
無數人心有所感,各大家族都運作起來,帶著自家後輩,向聞道城方向趕去。
幾日之後,兮月也在父親故人自稱是流光道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聞道城。
從飛劍上下來,看著眼前這座巍峨雄城,兮月攥緊了手中的包裹,這就是他進行測試的地方嗎?
流光道人看著兮月震驚的模樣,笑了笑,道,“這聞道城在收徒期間我是進不去了,只有像你這樣準備拜入道宗門下的弟子才能入內,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能否報上名,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他頓了頓,從身上掏出一個薄薄的玉符,“如果沒能報上名,你就捏碎這個玉符,我再來接你。”
兮月接過玉符,抿了抿唇,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多謝仙師。”
流光道人哈哈一笑,祭起飛劍,“小傢伙,你若是能成功拜入道宗,我以後或許還少不得要倚仗你呢。”說完就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邊。兮月看著流光道人御劍飛走後,將玉符小心的放在懷裡,看著眼前巍峨的聞道城,堅定的走了過去。
日後修真界繼太微道尊的另一個傳奇,現在還只是一個擔心自己能否拜入道宗山門的普通孩童,他還不知道,在他踏入聞道城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將會發生如何天翻地覆的變化。
道宗落霞谷外,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將令牌貼在落霞谷的結界之上,向谷內拱手一拜,“師叔,清無不請自來,還望師叔恕罪。”若是有外人在此,必會十分吃驚,只因這行為恭敬,自稱清無的男子,正是這一代的道宗宗主。誰又能想到,在外界看來實力高深,位高權重的道宗宗主此時竟然恭順執晚輩之禮,不禁讓人猜想,這落霞谷內,居住的究竟是何人?
一道聲音從谷內傳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進來吧。”
清無再次恭敬一拜,“是。”
清無穿過結界來到谷內,尋著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一處溪邊,看到有一個白衣身影正背對著他盤坐在一塊頑石之上,正在調琴。
他在幾丈外站定,道,“師叔。”
那身著白衣道袍之人應了一聲,將手放在琴上,道:“你來的倒巧,之前偶得到一篇殘譜,適才將它補全,還未彈奏,你正好來此,也點評一二。”說完便自顧自的彈奏了起來。
清無是知道這殘譜的事的,到了自家師叔這個境界,想要再上升已十分不易,不能強求,只能慢慢尋求感悟和契機。師叔這次出關後說要收個徒弟也並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自有用意。這殘譜也是自己那個徒弟聽說太微道尊突然對各種雜學感興趣之後不知從哪找來獻給師叔的。
琴音醉人,曲調悠然和緩,與這天地自然之聲相契合,像是微風拂過三月遊人的面龐,又像是落在掃地僧人肩頭的一片落葉,也許那時夏季第一朵新荷初綻的聲音,也許那是冬天第一片飄落下的雪花的溫度。它是琴音,又不是琴音,它是大道,又不是大道。靈臺澄淨,心境如意,不沾因果,不擾紅塵。
清無站在那裡,只覺心中無比寧靜,待琴音停歇,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何時天空之中已飛來一群靈鳥,竹林溪邊也有不少走獸安靜的趴伏在那裡。他笑著說道,“這些畜牲倒是好運,聽師叔這一曲琴音,要省去不少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