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眺望美因河和維爾茨堡要塞。夕陽金黃色的光線下,兩人圍坐在餐桌旁,端著一杯餐館自釀的水果酒,看著老橋和要塞在溫和的夕陽下折射的光芒,是從未有過的愜意。
卡卡輕啜一小口果酒,倚靠在椅背上,呼吸裡都是河水的味道,身體和精神都放鬆到了極致,唇角的笑容一整天都未曾消失。
“你喜歡這裡嗎?”安妮看著悠閒的丈夫,問道。
巴西人點頭,“很喜歡,這裡很好。”小鎮的陽光溫暖宜人,街上的行人走路慢慢悠悠,只是到了這裡兩天,他已經完全放下世界盃失利的陰鬱,身心都得到很好的舒緩。
清脆的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他親了親妻子的小手,再喝一口果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
決賽結束沒幾天,各國媒體都各自總結了這屆精彩絕倫、狀況頻出的世界盃。有追風少年歐文艱難爬出綠茵場的悲情,齊達內飲恨八強的遺憾,菲戈、卡恩告別國家隊的感慨,“魯尼紅牌事件”引起的喧囂……
但這一切都和度假中的兩人無關。
安妮本來就不是球迷,如果不是因為丈夫是巴西國家隊的成員,球場看臺上絕對不會出現她的身影。在確定裡卡多放下巴西的失利之後,她就不再關注類似的新聞了——不論是指責抑或讚揚,既然本人都不在意,她也不會特意給丈夫添堵。
夜晚的維爾茨堡靜謐迷人。微弱的燈光並不足以照亮小鎮的夜空,在黑暗中宛若星星點點的螢火,昏暗,但是美麗。
安妮坐在陽臺前的藤椅上,手裡儼然是一本英文版的《劍橋插圖大英帝國史》。這樣寧靜的夜晚,最適合看書了。安妮由是想到。
“Babe,你進來一下。”巴西人在室內喊道。
安妮放下手裡的書往裡走,“什麼事?”
客廳的燈光都關了,只剩最中間的水晶燈投射出微弱的光芒,電視里正放著一部不知道什麼電影,現在正一片黑暗。
安妮走到丈夫身旁坐下,“好好的看什麼……”
安妮剩下的話被憋了回去,電視螢幕上正好播到電影的片名——The Diary of a Young Girl(安妮日記)。
巴西人白牙閃亮,“沒想到酒店居然有8年前的電影光碟,我們一起看吧!”
有點小羞澀的安妮:“……”我可以說不嗎?
看著饒有興致的丈夫,安妮鼓起嘴巴,“事先說明,不準笑我演得不好啊!”
卡卡揉揉妻子的腦袋,“傻丫頭,怎麼會演得不好呢?”不是拿了98年的柏林影后嗎?
安妮這才滿意地轉過頭,開始欣賞自己當年猶算青澀的演技。
……
1939年的夏天,整個歐洲籠罩在納粹德國的陰霾之下。和煦的豔陽之下,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已經被德軍佔領。年僅10歲的猶太籍姑娘安妮·弗蘭克還能在爸爸奧特和媽媽伊蒂斯的保護下,享受著自己的童年。
自1940年5月起,安妮無憂無慮的生活隨著一聲聲刺耳的防空警報和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猶太人禁止入內”的牌子一起,被戰爭摧毀得一乾二淨。13歲生日那天,安妮收到了爸爸精心挑選的日記本,作為她的生日禮物。當戰爭真正到來時,正式這本日記本陪伴安妮在秘密小屋裡度過5年時光。它詳實地記載了安妮所親眼目睹、親身經歷的那一段殘酷的歷史。
在秘密小屋,安妮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她不敢再白天活動,生怕被人發現,只能在晚上萬籟俱寂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自由活動,也只有這時安妮才敢隔著窗簾看看外面的世界。每個人都變得敏感而脆弱,一陣陌生的腳步聲、一串異常的敲門聲都能讓他們受到驚嚇。安妮經常從窗外看到納粹德國不斷搜捕猶太人,自己的同胞被趕往集中營,小女孩的心惴惴不安。她被迫躲在狹小的房間裡,從朋友們的敘述、從收音機、從窗外的觀察中瞭解戰爭的程序,她無比熱切的渴望著戰爭的結束,渴望盟軍的勝利,渴望自由的到來。正是這樣對未來的希望支援著安妮讓她忍受秘密小屋裡的一切,但在這一切在秘密小屋被發現後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關入集中營。
戰爭結束後的幾周,奧特堅持不懈地尋找自己的小女兒安妮。當他收到密普先生寄來的安妮的日記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寶貝並沒有逃過那場劫難。他手捧著安妮的日記本,來到女孩曾經居住過的、如今變得空蕩的閣樓,一縷陽光透過窗欞間的空隙進入室內,那是安妮曾滿懷希望和憧憬傾聽外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