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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是一個文字工作者。

對於他來說,桑德的確是太小了……看上去還未成年呢。

國家規定,20歲是男女成人的法定年齡。

“我不小了,已經成年了。”男孩從兜裡把身份ID拿出來給他看,“昨天剛滿20歲。”

桑德把ID卡拿過來,仔細看著。

ID卡上公民的大部分資訊被電子碼鎖定著無法看出什麼,明示的資訊很少,只有姓名、出生日期、公民等級三項。

姓名:嶽灃

出生日期:XX02年11月2日

公民等級:B級

桑德把ID卡反覆看了幾遍,又上下打量著對方,眉頭越皺越緊。

B級代表對方是“議員”身份,這個等級的人大多是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領袖人物和各類天才們,以嶽灃的年紀來看,他不可能是前者,那就是天才了。

桑德笑了笑,把ID卡還給他:“看不出來,小朋友很有才華嘛。”

嶽灃靦腆地笑了笑,結巴著說:“還……還好。”

桑德看他這麼可愛,不由得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你想殺人啊?怎麼這麼想不開?小小年紀心理陰暗喲!”

嶽灃皺著鼻子反駁:“沒……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心理陰暗。”嶽灃頓了頓,眨巴著眼睛看他,“我有合理理由的。”

桑德失笑,搖頭晃腦地對他說:“小朋友,敢申請合法謀殺的,有幾個說自己沒有合理理由的?”

嶽灃覺得有些難堪,咬著下唇垂下頭,不說話了。

桑德覺得他這副樣子簡直像是在說自己欺負人,於是便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道:“嶽灃,關於這件事,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吧。”

嶽灃頓時抬起頭瞪著他,紅著眼睛問:“為什麼?”

“你不要緊張。”桑德直視著他的眼,語氣溫和,“殺人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它所帶來的影響也並不是人們想象中那麼輕。合法謀殺聽起來很有誘惑力,但是……殺人就是殺人,是終結一條生命。”

嶽灃忍不住緊緊盯著他看,此時桑德臉上有一種不符合他外貌氣質的悲憫,像是歷經千帆的滄桑過客。

“你還太小,大概還不懂這意味著什麼……”桑德的手指下意識地刮蹭著衣襬,臉上露出某種沉思中的專注來。幾秒後,他回神,繼續道,“謀殺是殺人方式中最可怕的一種,我的意思是,它是有預謀的,因此顯得尤為可怕。”

嶽灃不太明白,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桑德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孩,忍不住眯起眼睛,伸手揉了揉他頭頂,嘆息道:“小朋友,當你費盡心思地殺過一個人後,你是無法真正恢復正常生活的,這件事會影響你的餘生,即使你表現得再正常,有關死亡的陰影都會伴隨你一聲。”

他將那疊檔案袋壓到嶽灃胸前,嚴肅道:“我希望你今晚回去能夠想清楚,如果明天你依然決定這樣做,到時候我會幫你修改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主動站在門口,作出送客的姿態。

嶽灃暈暈乎乎地抱著檔案袋走到門外,回頭看著他。

桑德關了燈,反手將門鎖上,隨手把鑰匙扔進衣兜裡,單手插兜朝外走。

嶽灃追了上去:“您去哪裡?”

桑德停下腳步:“下班了,回家。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嶽灃啞口無言。

“別跟著我小傢伙,成人世界不歡迎你喲!”桑德露出一抹壞笑,揮揮手大步離開了。

夜幕剛剛降臨,街燈在透著霞色的天空下顯得昏暗迷離,遠去的人身後是模糊的影子,看上去瀟灑而落寞。

嶽灃收緊了胳膊,檔案袋在懷中發出咔吱的輕響。他微微仰頭,看到古老街燈下飄忽的灰塵,覺得腦袋有些暈。

他定了定神,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桑德晚上在樓下吃了一大碗牛肉麵,老闆娘給他多加了一顆雞蛋和一碟水煮花生。他笑著從兜裡翻出一張紅色紙幣,五指翻花地折了支玫瑰出來送給她。

“結賬喲老闆娘!”

老闆娘扭著腰過來,修長的手指從他手裡把玫瑰掠過來,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一股銅臭味。”

桑德眯著眼笑:“那可不是,紅色的最臭了!”

老闆娘指尖抵著他額頭,笑罵:“小兔崽子少賣乖,一支玫瑰只能抵三天的飯錢,下次能不能折支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