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以‘臣子’自稱,是又要做回姬昌的兒子了?”
“臣子本就是姬侯之子,此事從來不曾改變!”伯邑考站起身,說道。
“那你現在想要從朕這裡得到什麼?”紂皇冷冷問道,同時將手中一份奏摺扔到了伯邑考的腳下,笑道:“這是朝歌送來的作戰策略,你要不要看一看或是叫朕直接駁回,讓你西岐軍隊長驅直入插。入大商心臟,將朕的皇子公主、宗族親屬全部殺死?而朕則端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就等著他們來殺?”
“邑考不是此意……”伯邑考急聲反駁道,“陛下不願商人宗廟被毀,邑考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周人被屠戮至盡?邑考畢竟是周人,倘若陛下一定要滅我西岐,那麼邑考只能同樣違背當初諾言,與陛下為敵!”
伯邑考說罷便轉身將懸在帳下的寶劍抽了出來,走到紂皇面前,將寶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上卻不敢用力。而紂皇只是站在那裡不做絲毫反抗,也絲毫不將架在脖子上的寶劍放在眼裡,只冷冷地盯著伯邑考的雙眼,目光充滿嘲諷地看著他是否真敢對自己動手!
☆、鳳鳴岐山(四)
作者有話要說:
伯邑考見到紂皇這番神態,便知道對方根本不將自己的威脅放在眼底,偏又著實如對方所料自己根本不願下手傷他性命,頓時為這人狡猾冷漠的個性而無力,不由得問道:“陛下認為邑考此劍只做要挾之意嗎?”
“如若不然呢?”紂皇輕笑,不以為然道,“你當明白當今無一諸侯能夠號令天下,大商有朕的恐怖統治才能威懾野心者,輕易不敢謀反。倘若朕死了,太子年幼繼位,內不能統御朝臣外不能威壓諸侯,很快就會天下大亂。而西岐也會因為你殺死了朕,成為諸侯名正言順討伐的物件——你可是心思通透、一心希冀天下太平昌盛的伯邑考啊,如何會看不出其中平衡之理。”
隨著紂皇的話一句一句說來,伯邑考只覺萬分悲哀,清楚地瞭解到這樣一個善於把握他人弱點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握或者威脅。他向退後了一步,同時將寶劍送回劍鞘,沉默地看了紂皇許久,終於無力地說道:“可是邑考剛剛所說並非一時氣話,陛下若真不能放過西岐,邑考只能離開此處,回到西岐設法紂皇周人宗廟。”
聞言伯邑考要離開,紂皇眼底光芒微微一閃,臉上笑意卻不曾消減半點,反而嘲諷之意更甚:“你去吧,既然你認為朕未遵守承諾,朕與你之間也難有信任可言,如此相處最後也只得冤家一詞,還不如此刻分手。”
伯邑考緩緩低下了頭,半晌悲哀地問道:“陛下此言當真?”
孰料伯邑考話音未落,紂皇猛然握緊拳頭用力地揮向面前的俊秀男子,去勢兇狠猛烈,拳風貼著愕然抬頭的伯邑考的耳邊而過,直將一縷烏黑的秀髮掃斷,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伯邑考被狗皇帝突然爆發的殺氣驚了一跳,卻是倔強地不願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只圓瞪了雙眼與他對視!
可這狗皇帝剛剛明明已生氣得差一點錯手殺死麵前的人,臉上神色竟然一點也沒變,依舊那般冷冷嘲諷地笑看伯邑考,並對他說道:“西岐世子當真從來都沒聽懂過朕的話嗎?朕說過朕是天子,朕的話就是天理公道,絕沒有錯也絕不會後悔!”
聽到此話,伯邑考咬了一下下唇,再也不能與這蠻橫獨斷的人多說下去,轉身便走下了龍輦,而那狗皇帝甚至在他下車後大聲吩咐侍從,為他準備快馬好早日送他回西岐去送死!
這話一說出來,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伯邑考驅逐,伯邑考即便有心留下也覺得面上無光,難以留下——他此刻一心繫在西岐周人的安危上,即便知道這狗皇帝又開始“犯病”,與自己鬧脾氣,也沒有往日心情與他周旋了!
卻是不想,伯邑考剛剛離開龍輦不過十丈距離,正從一名侍從手中接過韁繩,突然腦後閃現一片明亮光芒猶如閃電,而後便是一聲轟隆劇響,振聾發聵、地動山搖!
這道聲響氣勢逼人,迫得眾人不得不蹲下身來。伯邑考只覺耳朵裡嗡嗡作響,趕緊伸手捂住雙耳。待到四周裡平靜下來,伯邑考連忙向後看去,卻見那鑲金戴玉猶如一幢豪宅的龍輦此刻已坍塌成了一堆廢墟。
伯邑考頓時一愣,急忙向四周看去,迫切地想要看那個大混蛋的身影,確定他在天雷落下前已經逃了出來,卻是不想怎麼找也找不到那人的蹤影。
就在伯邑考還在愣怔的時候,那御七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伯邑考,衝到了廢墟之中,而後便是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見到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