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的語氣帶著點很不好的顫意:“二姐頭,輝子讓人給……給砍了。”
祁齊擰了下眉頭,當時就知道“讓人給砍了”的意思肯定是很嚴重,否則一般的小傷根本不會鬧到自己這邊來,頓時語調一沉:“現在人在哪裡?”
電話裡說到的輝子,是修理廠中比較有能力的一個,祁齊經常會把某些比較重要的活兒交給他去辦,幾乎沒出過什麼差錯和紕漏。
而他現在只能躺在姚科的私人醫院裡,剛從劇痛中甦醒的臉上盡是兇殘,叫嚷不停地對身邊的兄弟們大吵大嚷。而看到祁齊的到來後,他立即安靜了下來,眼神裡流露出一股巨大的委屈:“祁姐你來了?!祁姐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祁齊很鎮靜地走到床頭,視線毫不遲疑地投注在他的右肩,盯了一會兒後轉頭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姚科:“他的胳膊?”
姚科微乎其微地點了點頭:“啊……右胳膊差不多整個都被刀切爛了,我只能選擇給他截掉。”
輝子看了看自己沒了胳膊的右肩,巨大的羞辱感使得他的眼淚在瞬間流了出來:“祁姐!”
“誰幹的。”祁齊冷酷地問向其他站在床邊的人。
給她打電話的那個小弟回答:“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男的。”
祁齊轉頭看向他,沒表情地說:“講仔細點。”
小弟猶豫地看了看輝子,又迎上祁齊冰冷的眼神,只好說道:“輝子昨晚去……那個女人那兒了,凌晨給我們打電話,說是被人堵了,我們開車趕過去,就看到他……被人砍了,還扔在那女人的樓外頭……”
“那女人呢?”祁齊有些瞭然地問。
另一個年齡大點的男人趕緊解釋:“當時輝子受了重傷都暈過去了,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都認為救人要緊,就先把他拉到姚大夫這邊了。”
祁齊點頭,再次看向輝子,冷冷地問:“你又去玩兒女人了。我記得我說過,以後離那條街那種女人遠點,你是不是聽完就忘了?”
輝子挺起身來用左拳狠狠地捶著病床大吼:“祁姐!我知道錯了!這次我是真知道錯了真的!我沒想到那娘們她竟然和其他男人連起來算計我!祁姐你一定要幫我出這口氣!你不能不管我啊!”
祁齊輕嗤了一口氣,轉頭對姚科說:“先借你一個擔架用用。”
“真的要去嗎?”姚科臉上帶著很淺的笑容,卻不無擔心地看著她,“那裡可不是你們的地盤。”
“啊。”祁齊轉身對兩個兄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準備把輝子往擔架上抬,而後才繼續對姚科說道,“既然還在這條船上,我不能坐視不管。”
“真是讓人擔心。”姚科無奈地笑了笑,“一個擔架過去,我可不想看到兩個擔架回來。”
祁齊冷笑了一聲,抬腳就往門外走:“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看到那種情形出現過?”
XX街,這個城市比較有名的“尋花問柳街”,有三個小區,九條小巷子,大都是做著出賣皮肉生意的場所。道上的人都不知道這條街的幕後老大是誰,但是出了事肯定會有人出來擺平,大概就因為這個原因,沒有人會活膩了地在這邊尋釁滋事或者玩兒了女人不給錢。所以這邊的生意一向很好,大都能保證相安無事。
祁齊第一次來這邊,身為一名女性,不管怎麼講,她都對這裡懷著一種說都不想說的噁心和鄙夷。雖然“笑貧不笑娼”,可這條街似乎匯出充滿了腐爛的肉臭,讓她打從車上邁下來開始就死死地擰住了雙眉。
在輝子的指路下,她和三四個兄弟拐進了其中一條巷子,往裡頭走了七八分鐘後在一個單獨的類似小別墅的院前停了下來。
鐵門沒有關,半敞著,門口有好大一灘血跡,還有零零散散的血星從門內濺出來的樣子。祁齊用手推開鐵門,沿著血跡走了進去。在院內站定,然後很淡然地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轉手塞進了已經因為憤怒而全身顫抖的輝子的嘴裡,給他點上,而後淡漠地問:“幾樓?”
“二樓!”輝子悶吼。
祁齊沒有動,其他的兄弟卻在輝子喊出那兩個字的一剎那,毫無顧忌地衝進了樓內。
幾秒鐘後樓內傳來了很大聲的打砸聲和男人女人不同的罵聲,祁齊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淡漠地聽著,而處理這種事情造成的從心底裡翻騰上來的噁心感,卻幾乎讓她當場把剛吃過不久的早飯吐出來。
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一個披頭散髮穿著睡裙的女人和一個光著上身的禿頭男人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