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奮筆疾書的子思。

士子疑惑了一陣兒,頓筆問道:“三天?豈不是才出桑海沒多遠?”

“嗯?”商橒才覺自己問錯了話,訕笑道:“抱歉……我們那兒就是放三天,所以……”

“阿橒,你見過子倩麼?”子思略微笑了笑。

“蕭子倩?”商橒想起了有間客棧的那位儒服青衫的少女,“算是見過一次……怎麼忽然問起她來了?”

“她跟你一樣,愛說怪話。”子思又提筆繼續寫了起來,“她知道很多東西,卻不認識小篆……不,七國的文字,沒一個是她認識的。可是她卻知道很多東西……”

“你想說,我跟她很像?”商橒問。

子思點了點頭。

商橒苦笑,兀自走到一旁擺弄起了那把已然斷絃的二胡。她將殘弦卸下,認真地將它擦拭了一遍。這把樂器,儼然是那一個世界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了。她摸了摸琴桿,還好那時掙脫時沒有傷著,否則可要心疼死。這裡也沒有合適它的琴絃,想來在這裡,它必定寂寞蒙塵了。

“阿橒,明天去樂器坊看看罷?興許你能找到適合這把樂器的琴絃。”子思對這把樂器頗為好奇,他曾聽商橒描述過它的聲音,也聽商橒說過學習它的艱辛,最讓他難忘的是,商橒說,初學胡琴,與殺豬無異,是以除了要有毅力以外,還得有一個好鄰居。

“我去過了。”商橒將樂器裝進了顏路送給她的布袋裡,“這裡的弦都是絲絃,雖音色柔和細膩,但音準差,且易斷絃變音,而且還得特殊定做,如今我身無分文,還是先解決吃住的物質問題,再考慮文化的精神問題罷!”

“你不想留在小聖賢莊?”子思瞠目。

商橒歪了頭,想了想說:“沒說不想,可也總不能靠顏先生呀,儒家又不是養酒囊飯袋的地方,你放心,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子思還是一臉的疑惑。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女孩子著實不該考慮謀生的問題,這應該是男人考慮的。小聖賢莊的弟子雖大部分人都有些心高氣傲,可從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商橒是吃白飯的。

商橒笑了笑,拿著樂器走出了藏書閣,在門外對著子思招了招手,踏上一路月光,往顏路的院子走去。

端午祭祀在三天後開始,小聖賢莊在祭祀完畢後足足放了將近兩月的長假,商橒閒來無事便獨自坐在屋子裡,看著那整潔的陳設發呆,要不就是去屋外的竹林裡一坐便是一天。前幾日子思收拾行李時從衣袖中掉落了一些東西,商橒撿起發現是齊國的刀幣,她忙問子思怎會有這已廢棄的錢幣?子思撓了撓頭說:“以前的,一直揣著捨不得用……”見商橒對這錢幣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於是子思便說送給她。

齊國的刀幣都是尖頭的,還記得那時上課的時候老師開玩笑地說這樣的錢幣在危險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兇器,要是武功好點兒,興許還是暗器的最佳選擇——就不知哪位殺手會如此有錢了。

怔怔地笑了起來,全然不知背後有人靠近,直至聽見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商橒恍若夢中,起身時脫口而出:“哥哥!你看……”

笑顏在唇邊僵住,那一襲白衫將她的思維拉回了現實。商橒顯得有些尷尬,將攤在手中的錢幣收了,訥訥道:“顏先生,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顏路搖了搖頭,溫和的氣息幾乎和這翠竹的氣質絲絲入扣,雖然眼前的少女不說,但是他知道自來到這裡,她時時刻刻都是想著那個遙遠的家的。

唇邊溢位的一絲嘆息洩露了她的心事,顏路的手裡拿了一把竹骨傘,避開了方才的話題,他說:“阿橒來莊內也有些許時日,可願下山走走?”

商橒有一瞬間是詫異的,自那日晚上在藏書閣與他談了很久之後,便一直沒再見著他。上課時也一直是伏念,那一抹白衫就像忽然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她曾試著去找他,可是小聖賢莊她不熟,又不能隨便抓一個弟子來問,有時會在藏書閣外徘徊,只是想著會不會在那裡遇上。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好,如果當真遇上了,她應該與他說些什麼。

從顏路的手中接過那把竹骨傘,商橒看了看碧藍的天,側頭而問:“先生覺得一會兒會下雨?”

顏路率先轉身,淡笑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有雨的,帶上傘,會好一些。”

商橒聞言亦笑,腦中一閃而過一首古老的樂曲,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面的男子,她問:“顏先生,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還未等得回答,她已自顧唱了起來。歌聲清淺低迴,與他聽慣了的《詩》截然不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