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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陳年老酒,你若不怕醉,就來喝上一兩杯。”

借酒消愁?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謝過丁掌櫃之後,商橒便徑直去了顏路居處,希望他還在那顆桃樹下坐著。

顏路的住處離張良的倚竹閣不遠,那片竹林也是相通的,竹林下還有一條涓涓細流,聽子思說,這溪水是來自山上的泉水,山陽植被茂密,溪水常年不見陽光,故而不論外界氣溫是多麼炎熱,這條溪水總是冰涼刺骨的。

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商橒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在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時,商橒笑了,自控不了的伸爪子去牽顏路的手,等她想要制止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她發現已經牽上了。

事實證明,在顏路面前,她的行動總是快過思想。

顏路並未避開她的手,任由她牽著,她一臉的奸計得逞的表情讓顏路失笑,與她走了兩步,他自懷中拿出一方絹帛遞到商橒面前,不得已,商橒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他的手,絹帛上寫的是一行很漂亮的小篆,她吃力地念道:“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去什麼畫什麼,盼什麼刻再來……呃……店?”

其實中間還有很多字不認識,商橒實在不好意思再念“什麼”,反正顏路已經笑了,她在他面前可算是沒什麼形象可言了,之前建立起來的那個形象,脆弱得不堪一擊,俗語說得好啊,江上易改,本性難移。

顏路從她手裡拿過那張絹帛,商橒眼睜睜看著他將那張絹帛轉了過來——原來……她剛才一直拿的是倒的……是說看起來那麼彆扭。就算不倒,她也只是認識那麼幾個字,倒與不倒,並無分別……

“成衣店的老闆請你明日申時去一趟,他希望你能再為他畫一幅畫。”

“好啊,一定去!”商橒樂呵呵地說,“那個老闆人很好,要不是他幫忙,那天我……”

那件事過去也有好些天了,當時做的時候沒覺得不好意思,事後想起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如果那天的表白白表了,估計她現在會傷心死。

顏路也很好奇商橒到底畫了什麼畫讓那位老闆這麼愛不釋手,整個桑海的商界,那位老闆也可算是一位雅士,能得他青睞的東西,想必不差。所以第二日下午,顏路也跟著商橒去了。

那位成衣店的老闆名喚桓猗,還未到約定的時間,他便早早將店鋪收了,專候商橒的到來。申時剛到,夕陽的餘暉灑在了來人的臉上,更讓他訝異的是,儒家的二當家顏路竟也隨行而來。若不是為了生計必須從商,其實他到更願意去小聖賢莊做一名弟子,每日誦詩讀書,不理這塵世紛擾。

“姑娘能按時赴約,是桓某的榮幸,加之顏先生大駕光臨,更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桓猗對著他二人疊手行禮,“二位還請進屋詳談。”

“桓先生客氣,多謝款待。”顏路回禮,商橒也跟在顏路的後面回了一個禮。她一直在看著顏路,不管做什麼他都是進退得宜的,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讓人覺得跟他在一起可以全心的信賴。她相信,即便是到了絕境,只要身旁有這位男子在,那麼絕境也可逢生。

屋內的陳設並不繁雜,案几上擺滿了商橒繪畫所用的所有東西,她從小便喜歡馬,故而在所有畫中,尤善畫馬,馬不取肥,效法大師徐悲鴻。對於馬的神態,她自認為並未窺得精髓,她的老師曾讓她在草原觀察了近半月,共得畫三幅,她本以為老師多少會誇讚她幾句的,未料得只是淡淡一句“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商橒因為那句話很感傷,她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缺少學畫的天賦,本來還想再去請教老師,誰曾想又來到了這裡。那日心中只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給顏路看,等走到成衣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錢,看店中陳設便知老闆不是俗人,故而才有以畫換衣一事。

桓猗初時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在這個亂世能遇上這樣有趣的人已不多見。準備好了她要的東西,自己就站在一旁靜靜觀看。

她十指纖弱,運筆卻頗為遒勁有力,沒有小家碧玉的細膩,商橒筆下的馬盡顯奔騰氣勢,只此一匹,躍然於素白的絹帛之上,鬃毛馬尾的飄飛無不顯示著這匹馬奔跑的速度,就連腿部肌肉的紋理,在墨色暈染之下亦是昭然若揭。

點睛之後商橒收筆,桓猗忍不住從心中發出一句讚歎,他立刻從內室喚出自己妻子,讓她來為商橒裝扮。商橒其實也只是想買一件漂亮點的衣服,沒想到這成衣店的老闆會是這樣盛情款待。她的心裡自然是充滿欣喜與感激的。

那日由於時間匆忙,本該畫為兩匹馬並駕而馳的變為了一匹,商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