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噴火的雙目轉身直直的盯住霍瓊。霍瓊被嚇了一跳,頓時止哭。
漫漫長夜。
客棧掌櫃卻是無心睡眠,他是怕極了那凶神惡煞的壯漢,卻不能否認他這裡的是死了人的。眾人都看見那小二的屍身從樓上滾了下來,他若是不報官,知情不報的大帽子扣下來,他的客棧就是別想開了。
但……那沒用的衙役真能捉的住那看起來手臂都比他們大腿還粗的狂漢麼?
若是捉不住,那漢子發起瘋來,第一要倒黴的就是他這間小小的客棧和他這個掌櫃。
都怪那個小二,沒事惹這凶神做什麼?!
掌櫃的心中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死去的小二身上,起身煩躁的來回走了走。最終還是穿起了外衣,打算去衙門一躺。
夜,終究是不得安寧。
◆◆◆
霍零一早就醒了過來,旁邊的霍瓊咬著他的大拇哥睡的正香,霍狂刀又已不見了。霍零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無奈閉眼。可惜,無奈雖好嬰兒的臉卻不能準確表達出來。
霍狂刀就像只危險的野獸,滿身的殺意和血腥讓霍零不得不費心費力的去抵禦,成了這樣的人形猛獸的孩子,不知是好是壞。
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霍零動了動眼睛,向旁一看,發現霍瓊已經醒了,轉而又含起了她的大拇哥。
哭笑不得。是霍零現在唯一的感覺。
霍瓊用水晶一般潔淨的眼望她,不知道是不是體制弱的原因,他的眼上還有一層淺淺的白色。霍零對嬰兒的身體並不算了解,往日也沒有好好的觀察靈活過渡的霍瓊的眼睛。她,也不算明白霍瓊到底正常不正常。
霍瓊只是安靜的含她的手指,不哭不鬧,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那一雙眼睛,居然像是剛生長出的桃子,又紅又腫,他卻恍然未覺。
霍零心頭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不自覺的想將另一隻手伸過去,安慰的摸他。可惜只是嬰兒身體,她這一舉動費了老大力氣也未成功,凝視旁邊的霍瓊,霍零像是對被吸吮了手指的無聲抗議。
無力的看了一眼自己嬰兒的胖胖手臂,霍零放棄的仰天發起呆來。
鐵漢霍狂刀的威震力十足,霍零擔心的報復情況沒有出現;最起碼在這個客棧裡沒有出現。霍零緊繃的神經,直到渾身血氣的霍狂刀再次進來的時候,終於鬆了。明知道即使自己一直處於防備狀態也無用的霍零,還是忍不住故意忘記了自己才是三月有餘的嬰兒的無用身軀。
霍瓊已經沉沉的睡去,連他的父親來了也不知道。
霍狂刀伸手拆去霍零身上的藥膏,皺起眉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相連在一起的手和嘴,絲毫不在意的分了開。重新上藥,霍零安靜的被霍狂刀折騰來折騰去;上好了藥時,他一手提了霍零一手攬了霍瓊,二話不說的踹開門板,從樓上跳了下去。呼呼的風聲透過繃帶傳進霍零的耳朵,她睜大了眼睛看霍狂刀像只蝴蝶一樣的輕落在門口。
輕功?武功?!那麼,中國古代的確是存在了一種開發潛力的功法了?!
霍零心中激動,小小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
表面粗心的霍狂刀感覺到她的顫抖,將她抱到眼前,緊緊的盯。霍零閉上眼睛拼命壓抑住激動的神色,連在胎盤裡養成的吸收的習慣也用上了。那種在黑暗裡養成的半空靈的,模擬吸收養分的狀態倒是對激動的情緒有奇效,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進入了那種深度的冬眠似的狀態。
恐怕若不是此種恢復情緒的方式,在胎盤中無所事事的霍零,早就會瘋了吧。
霍狂刀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抱好霍零和霍瓊,剛硬的眸裡閃過絲絲的迷惑和柔情。他反手將刀插入鞘,喃喃自語:“也許,是到了找一下他的時候了。果然,略通還是不夠的。”
隨即,他冷哼一聲,大步的走向馬車。
天不作美,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霍狂刀將霍瓊和霍零扔在了車廂裡,蓋好了油紙和棉被,匆匆的趕起車。
馬蹄聲伴著雨點聲意外的和諧,倒像是一首催眠的曲兒。
雨水沖刷下鐵漢身上的猩紅,露出顏色已經暗淡的淺淺的傷疤。雨將氣味完全的遮掩住了,除了帶了兩個嬰兒,霍狂刀的身上只有一把刀、一個葫蘆和一個包裹;包裹裡裝的是藥材、繃帶和錢財。除了這些,也只有兩匹川馬和一輛破舊的馬車了。
霍瓊,大聲的哭了出來。在雨聲中,卻是意外的渺小。
雨,依舊在下。
霍零覺得自己這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