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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小小的院子小小的府邸根本困不住她,我知道……”許是冰冷寡言的霍零真令人放心不過,蘇飛任憑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中,他溫乎乎的抿唇笑:“母親不愛笑,但從不像尋常女兒家以淚洗面。她總是風輕雲淡的站在歪脖樹上,我個人覺得,一襲湖綠色長裙藏青色衫子的母親是最好看的。院裡也只有大哥來看過我,揹著母親的私下,我揮著拳道‘早晚要砸了這王八羔子的破院子,救母親出去!’,對大哥吐露這種混賬話。”

說道輕狂少年歲月,蘇飛臉色略有尷尬微紅,更多的是懷念。

鬆了口氣,蘇飛也不再刻意維繫人前的禮數規矩,搔了搔髮鬢,嘿嘿嘿笑得豪氣:“大哥要是對我那父親說了這些,說不定蘇家家主會氣出個好歹,哈哈。”

十一二歲的蘇飛還不明白勾心鬥角是什麼,蘇家二孃借了個藉口把他差了出去。沒了子嗣在膝下,深入侯門官家的蘇母,頓時四面楚歌。蘇飛興沖沖的出去學藝好救母親出苦海的情意,倒害了蘇母。

許是那爽利的江湖女子這些年來真真切切是累了。她沒逃也未躲,像是故意的一步步進入了蘇家二孃、也是蘇家主母的連環計裡。

死了。

那豪氣干雲的江湖女子是在舞劍時被賜死的。本該殺戮的兵器被她一生濃烈的愛恨情仇一充,倒成了一曲美豔華貴的舞曲。

蘇飛回來晚了,也不想再回去了。

“……”

霍零拍了拍蘇飛的肩,不知該說些什麼。踟躕半晌,最終,她輕釦住蘇飛的肩,什麼安穩的話都說不出來。

惡人谷是不會有同情心的,此番作為,她僅單單是為個還算志同的江湖劍客哀嘆。

“相處時日不多,也未曾多交談過。霍兄弟,我看你順眼,也不是沒想過乾脆強壓你結拜。”蘇飛玩笑般狹促哈哈笑道:“後來一想,相交如故是如故,焚香喝的黃紙雞血酒比黃連還難以下嚥,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滾得越遠越好。”

蘇飛笑得歡,眉目間總隱約存在一抹化不去的哀意,突然轉成了直白表態與劣質玩笑,霍零聽得直髮傻。愣怔剎那,蘇飛伸手勾住了霍零肩膀,用力的拍打幾下,一反平日隱性悶騷態度,沒拍幾下就演變成了勾肩搭背。

“……你沒灌黃湯,怎麼暈的?”霍零莫名。

“霍零,明明看你順眼,我怎麼就是不想結拜?就跟明知孃親能出來,我還想去救她一樣……”蘇飛嗓音朗朗是在笑,越開朗直白就越嘶啞走調:“我大哥小時也是個好人,大了走形了。要不是面貌沒變,我可不敢認。小時候他是唯一對我好的蘇家人,這恩不可不報。霍零,霍兄弟,你說是吧?”

“你活得自……無愧就好。”沒推開失態的蘇飛,霍零被他半摟著肩,看著篝火吞下了本該脫口而出的“自在”二字。

“我蘇大俠是誰?自然問心無愧!”蘇飛“呵呵”自負大笑,活像狂傲自大的稚嫩公子哥;熱氣吹在霍零頸側,仿若是眼淚滴在上面,又灼又澀。

“但願。”霍零拍了拍蘇飛腦頂,輕給了他一拳,“別想太多。”

“……”

蘇飛任性子起了,吵鬧了少可,才恢復平日穩重。他紅著臉尷尬借夜深人倦為題,隨便攬了攬茅草側身背對霍零睡了。

和衣閉眼,沒過個把時辰天已發亮。蘇飛一通發洩後倦怠的睡熟了,呼吸綿長。霍零平日習慣了鳥鳴練槍,一時也改不過來,天色微亮時帶著睏意睜開了眼。在自己包裹取了半塊乾糧,霍零一口口乾啃著,餘光掃過蘇飛鬆散的包裹,她略頓了頓。一塊正贏蘇’反刻‘衛’的鐵牌子就快掉出來,霍零伸手抄在手裡一掂;鐵牌子小是小,倒頗有分量。

最後一口吞進肚,霍零一手拿過水袋放在身邊,一手提過蘇飛的包裹,開啟。霍零本打算放好牌子,沒想到倒翻到了蓋了印章的官府文書。上面小楷清清楚楚的寫道——聖上仁厚,胡狼野心。吾等臣子當為君憂、為民願。即日,特命英後之一蘇家兒郎擇一披掛,報君眷念,顯天朝威恩。印章是兵部,意味民間兵部?招將書。

將其重新放好,霍零單手持槍走離破廟的屋簷籠罩之下。一夜沉澱的薄霧還未散去,霍零一槍猛刺反轉絞殺,勁風呼嘯,絞出了一片清明。樹木還未長出新芽,凸凸的枝椏張牙舞爪,薄霧朦朧遙遙看去好不怪譎。

“怪不得。”霍零恍然,呢喃猜測道:“官府會參與,還有許多好手。”

“怪不得。蘇飛夜半失態。”

“怪不得。蘇家會平白幫個庶出的棄子。”

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