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聞言頓時嘆了口氣,隨後搖頭道:“哎,親人啊。這個小娘子我是曉得的,她家就在東邊的村子上,我聽說啊,她是京城富貴人家的小姐,跟著呂秀才回了村子,卻沒想到跟了個負心人啊。”
得到了確認的地址,謝必安又笑著道了謝。
雖然生意還沒有開張,老人倒也是很開心能和兩個漂亮又溫和的人聊上一會兒,聞言就樂呵呵的也說了走好,臨走前還送了他們兩個娃娃。
謝必安笑著接下,和範無救就離開了原地。
“那位老人倒是福澤深厚,下輩子一定是好胎。”謝必安輕聲說著,看著老人的老伴和兒媳、孫子一起給他送來了飯。
雖然普通,但是卻很質樸。臉上的笑意全然都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嚴芊芊死後,大概有很多慕名前來的盜墓人。”範無救面無表情道,看著謝必安無奈的臉,委屈的說:“還是直接讀心快一些。”
他是在解釋那個老人在聽聞他們的來意之後為什麼會有這麼防備的表情。
“嚴芊芊是一個小國的公主,而並不是京城來的富家小姐。”謝必安知道範無救在想什麼,也乾脆加快了一點速度,直接調出了她的資料,“她被當作和親的人選嫁給年逾六十的親王,後來親王暴斃,她被太妃當作要陪葬,後來趁亂帶著貼身丫鬟逃了出來,在這個村子遇上了那個秀才。”
後來沒有追兵,秀才人又好,她便安心的在這裡安了家,還和他育有一個孩子。
只是幼子早夭,秀才再孩子三歲的時候便重新進京趕考,卻沒想到一下子便是十餘年沒有再回來。每次回信也都是要錢。
嚴芊芊一個人操持著家事,身體也漸漸的不好,加上孩子的原因更是一闋不振。
她在村子裡麵人緣很好,可卻連一個收屍的人都沒有。相鄰的鄰居集資為她買了棺材,又各家拿了一些錢把她和孩子安葬在了一起了,算是有個善終。
只是後來卻突然來了一群追兵,說她是出逃的小姐,得知她死亡以後便回去,連屍體也沒有帶走。
再之後,便有許多盜墓的土夫子前來,只是誰都沒想到昔日的公主會落草為墳,葬的如此簡易,便也都不得而歸。
但是訊息卻也在村子裡面傳出了,而且她葬的地方也有很多村人的先輩在,算得上是村子裡面歸去的人的歸所,因此大家都守口如瓶,便都沒有再說過了。
“這位小姐死後倒也很灑脫,在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經重新投胎之後,便想要前往轉輪臺了。”謝必安又往下看了看,隨後沒忍住抿唇笑了笑,“只是婆婆看出了秀才的死期,便讓她多留了一段日子。”
那隻負心鬼範無救記得還很清楚,聞言也冷聲道:“他問妻子要了十餘年的錢,最後買通考官得了一個探花,後來便成了知府的上門女婿。”
“新婚妻子刁蠻貌醜,孩子也頑劣不堪。他本性也不堪大用,臨死前才想到了美麗又溫柔的糟糠妻子……死的太虧了。”範無救面無表情,“婆婆讓他在奈何橋上親眼看著妻子一步步投胎,隨後告訴了他下一步便是畜生道。他自己一腳踩空,從奈何橋上跌了下去,被萬千惡鬼吞噬殆盡。算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這四個字,說的範無救可是渾身舒暢。
謝必安對範無救說的那個一腳踩空四個字保持沉默,轉而道:“既然是如此,她的心結已解,留下的情魄也不該是在這個村子裡面。”
他們又看了看四周,千年前的景象還是那麼的熱鬧,只是卻沒有什麼蹤跡。
於是他們又從轉輪鏡之中出去,重新進入了一個地方。
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找錯。
嚴芊芊的心魔不在秀才,而在於因為她的一念之差導致了整個國族的覆滅。
這裡和方才的景象不同,屍橫遍野,鮮血、斷劍出現在了每一個可以出現的地方。
有一個少婦模樣的人正崩潰的捂著耳朵躲在一個角落裡面不停的哭泣。
謝必安嘆了口氣,總算是找對了地方。
外面的廝殺喧譁聲像是突然遠去了一樣,少婦惶然無措的睜開了眼睛,便看到面前站立著的身著一黑一白錦袍的兩個人。
“別怕,都結束了。”謝必安蹲下身,“你的父母一生勤政愛民,可週遭各國龐大,被吞併也只是早晚的問題。即便是你遵從了薛太妃的意思陪葬,她們也會給你扣上和小廝通。奸的名頭藉機向你母國宣戰。”
他看著面前不過二十餘歲,卻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生前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