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就又被他強壓了下去。眼看著他也阻止不了,只得讓人退了出去免得打擾了霓漫天,只有輕水倔強的不肯走,好像霓漫天能把花千骨生吞活剝了一樣。霓漫天心下好笑,如此不顧全大局任性的大小姐脾氣倒好像走了她前世的老路,可惜,輕水比起從前的她,差遠了。至少,她愛恨都不遮藏,至少,她驕傲如火,至少,她不允許別人踐踏她的尊嚴,至少,她知道審時度勢。
時至今日,這一世,真的改變了。霓漫天知道,這點小事,白子畫會解決,安心的閉上眼,全力對花千骨施救。不多時,額頭已冒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蒼白起來,霓漫天感覺著越漸虛弱的身體,收回了手。開啟門,輕水、落十一、還有在落十一掌心的糖寶,火夕、舞青蘿,很多人,倒是俱全了,一個個的眼睛裡都是擔憂的神色,卻不是為她。花千骨何其好命?
白子畫站在最前,問道:“可是累了?”依舊是面無表情,語氣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關心。霓漫天輕笑,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對自己的關心,甚至隨時如此。
牽起了嘴角微笑,剛想回答,霓漫天就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剛才還在幾步遠的白子畫已經接住了霓漫天。不管眾人異樣的目光,白子畫橫抱起霓漫天便回了絕情殿。
絕情殿內,白子畫的手覆在她的脈搏上,怎麼也看不出毛病,但是她又確實虛弱,這是怎麼回事?視線轉到她蒼白的無血色的臉上,卻見霓漫天突然蹙起了眉,十指也不安分的收緊,也不知該怎麼辦,白子畫只能施法安撫她的情緒,霓漫天只覺得無邊的黑暗之中多了一絲熟悉又飄無的氣息,彷彿周圍都是,又彷彿什麼都沒有。她努力的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卻又無法看清,下意識的,她好像一個無知無覺的嬰孩,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聽天由命,任人宰割,這種無力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她害怕,她彷徨,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只隱約的閃過一個素白的身影,單薄而又堅毅的環著她,她好像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正迷糊間,霓漫天就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別怕。”
沒有絲毫溫度和起伏的兩個字,輕輕的落在她的心上,蕩起一層層漣漪。霓漫天忍著顫抖,從齒縫間擠出那人的名字:“白。。子。。畫!”然後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她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帶出輕輕的兩個字:“我在。。。”
睜眼時,白子畫的眉還蹙著,霓漫天也不知是沒醒還是糊塗了,伸手撫平了白子畫眉心間不該出現的煩憂。霎那間,好像有一股電流帶著暖暖的異樣感覺順著天靈在心裡橫衝直撞,彷彿要誓死尋一個出路,白子畫想動,想避開,但最終還是任由她摸著他的眉心呢喃。
“若是夢,就讓我醒來吧。。。”我還想,保護所愛的人。我還想,站在他身邊。而不是沉淪的夢裡,懦弱無能。
白子畫哭笑不得,他剛才竟以為她要說,若是夢,就讓我不要醒來吧。。。
霓漫天的手大多時候是涼的,可白子畫卻覺得此刻撫在他眉間的手指是溫熱的。霓漫天抽回手,笑著閉上了眼睛,白子畫忽視掉心裡升起的失落感給她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他得去查查,是否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否則,霓漫天為何突然這麼虛弱?是功法的問題還是傷病的問題?
花千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竟白得了仙骨,而且救自己的人還是一直對她厭煩的霓漫天。想來,從她踏進長留開始,霓漫天就一直在幫她,輕水一直說霓漫天的不是,可要真讓她細數,其實應該感到虧欠的是她,畢竟,她什麼都沒幫過霓漫天,人家卻好幾次救了她的性命。輕水還一直說尊上給她斷念劍是因為看好她,想收她為徒,可她又怎麼說,連斷念劍都是霓漫天幫她要來的?
唉。。。花千骨嘆息,手搭上輕水的手,柔聲道:“輕水,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漫天她真的沒有欺負我。你也看見了,她一直都在幫我,這次也是她救了我。漫天她是好人,以後我們和她和平相處好嗎?”
輕水抽出手搭上她的肩膀,極為認真的道:“千骨,你真是太善良了。她哪裡是幫你,明明是為了表現給尊上看的。你忘了,剛進長留的時候,在後山她是怎麼羞辱你的?”
“可是,她教會了我御劍啊。輕水,我覺得你肯定誤會漫天了。”花千骨解釋道。可是自以為和霓漫天結了樑子的輕水哪裡會聽得進去,繼續苦口婆心的用看傻丫頭的眼神看著她勸道:“千骨,你可真是傻丫頭,她怎麼可能真心幫你,你忘了她後來說什麼了?你可別被她騙了。”
糖寶正迷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