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再怎麼絕情絕欲也是個男人吧?低下頭,臉上像有團火在燒,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霓漫天定了定心神,暗暗舒了口氣,顧不得尷尬的氣氛,硬著頭皮道:“弟子霓漫天拜見尊上。”
☆、關心?
“起來吧。”
霓漫天窘迫的低著頭,只能看到白子畫的鞋尖,半晌,平復了心思,也不見白子畫出聲,眼珠亂轉了一圈,終是耐不住性子向上偷瞄了一眼,白子畫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從墟鼎中拿出一個錦盒遞到霓漫天面前,霓漫天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得接過盒子,看裡面是一些普通的碎晶石,不禁疑惑:“尊上,這些碎晶石和我有什。。。”霓漫天話剛說到一半就見白子畫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波動,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虛的問道:“不會是我的驗生石吧?”
看著白子畫無比清冷的眼神,霓漫天心裡泛起了絲絲涼意,他出現在這裡,是碰巧還是故意來找她?她一直都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要幫自己,看來總算能問個明白了吧?關上盒子,霓漫天抬頭,正好對上白子畫淡漠的眉眼,張了張嘴卻忘了要說什麼。白子畫卻只覺得自己看見霓漫天漂浮在幽深黑暗的海底無聲無息的沉睡,不自禁的蹙起眉陷入了深思,眼神也越發深沉。
“尊上?你怎麼了?”白子畫恍然,眸子順著正在搖晃他手臂的手淡淡的移回,突兀的道:“明天到絕情殿找我。”霓漫天驀然睜大了眼,低頭沉沉的應了一聲“是”,“尊上如果沒有別的事,弟子先回去了。”
收起碧落,霓漫天從身旁走過,白子畫斜睨著淡淡瞥了一眼:“等等。”若是他乾脆點要打要罰她都認了,偏偏白子畫什麼都不說,等到明天?那她晚上就甭想睡了!霓漫天背對著白子畫,連身體都懶得轉,咬了咬牙,卻忽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淡香味,心中的無名火氣頓時就散了。白子畫無聲嘆息,將脫下來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面上仍無表情,語中卻不經意的流露無奈和關心。“你身上的衣服怕是不能要了,回去記得換下來。”
沒想到,在長留第一個關心她的人,居然是前世與她沒什麼瓜葛和牽扯的白子畫。霓漫天靜了靜心,白子畫可以因為她被碧落劃破衣服把自己脫下來,她卻不能自找麻煩。霓漫天脫下衣服,轉過身道“多謝尊上關心,但衣服弟子不敢領受,您還是收回去吧。”
白子畫並未伸手去接,側身向前走了兩步,望向天上的弦月,目光清明而淡泊。許久,才從容的道了句:“心如止水,亂則不明。很多事,你越是想去弄個清楚,反而越是困惑,心中一旦有了執念,就像線團,只會越扯越亂。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凡事順其自然就好。既來之,則安之,才是生存之道。”
白子畫的話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上,她像一個快要溺亡的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生命盡頭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或許,也只有這縷希望的曙光才能透過眼底照進她空洞的心房吧。霓漫天與他並肩而立,茫然的看著天上的弦月,不自覺的便露出了隱藏許久的情緒,連空氣都漂浮著淡淡的哀傷。
“若早知命數中註定的殊途,是否還要執著改變?”
“人要有所持,也要有所守,命數這種事,到底還是看人自己的選擇。雖然無可避免,但是聽天由命又不免悲觀,盡力而為,無愧於心,無愧天地就是了。”
“多謝尊上解惑,漫天。。明白了。”
白子畫千百年都沒有什麼明顯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名為欣慰的笑容,不再是一瞬即逝,如同黑暗中的永恆佇立的流光。若在平時,她一定以為自己看錯或是產生了幻覺,可是,現在卻直覺的感到理所當然。霓漫天掛著恬淡的笑容,手輕撫過衣袍,指腹不經意擦過襟擺上的花紋,幹凅的內心無聲息的淌過一股暖流,滋潤著生根發芽。
空氣中流動著可嗅的溫馨,霓漫天難得的找回了幾分少女的純真,素白的身影在碧落劍的陪伴下蹦跳著走遠,沒有流戀,始終坦然。笑聲遠去,白子畫也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他獨自在桃花下的絕情殿居住了千年,守護著六界蒼生,在千年的孤獨中感悟,沒有喜歡也沒有不喜歡,不管以怎樣一種方式活著,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為了勸說花千骨回頭,孤身前往妖神殿,被其極盡侮辱,打算以死相隨,卻被詛咒不老不死、不傷不滅,永遠活在失去的痛苦中。
她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性情剛烈、無論愛恨都是極致,一生驕傲,寧為□□,因為他,與花千骨勢不兩立,處處刁難陷害,僅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