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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並存的氣質,彷彿從眼睛裡就能折射出整個世界。這樣的男生,對很多女生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正是由於這樣,他和夏宸會扯上關係,才耐人尋味。

倘若不是那一天白寒比平時回家都要晚,恐怕窮盡高中三年,他們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巧合的發生通常都會令人措手不及。

秋日深涼的夜晚,每天都會經過的熟悉的巷道,誰會預見到,就在那個轉角,他看見了夏宸被一群校外青年圍毆。

是真正意義上的圍毆,拳腳相加的悶響,夾雜著粗俗不堪的辱罵,僅僅是旁觀,就令人不寒而慄。

……“小野種!給你臉了!”

“不是說過今天要孝敬哥幾個的嗎?錢呢?!錢呢!”

“剛才你不是挺橫的麼,嗯?哥們教育你幾句不樂意是吧?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啊!”

“混蛋,果真是賤人生的,不識好歹!”

“省省吧,識相一點,不然被打死也不會有人給你收屍,你早該死了!”

…………

該死,你早就該死。

殘忍冷血的話,不知道聽過多少遍,沒人在意,沒人心疼,死就死了,也不會有人感到遺憾。

父母都不在乎他,怎能要求別人來憐憫施捨?

夏宸渾身痙攣著想要站起身,而壓抑地反抗,只換來對方狂風暴雨般更加兇狠的攻擊。

本來就什麼都不害怕,不是麼?

本來就是一個人,到死都是一個人,不是麼?

被人踐踏的日子,早就過得夠了。

衣衫凌亂的男孩,咬緊牙關掙扎著,長長的劉海下那雙墨黑的眼睛,充盈著足以摧毀一切的狂怒與不甘。

白寒把一切看在眼裡,有那麼一瞬間,他被這種眼神震懾住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境遇,才能讓這個男孩擁有如此攝人的目光?

關於夏宸的故事,他並不是沒有了解。

父親遠走嗎?母親離世嗎?遭人唾棄,被人鄙夷,人們總是習慣了圍觀他人的不幸。

而後,不幸者愈加不幸,徒增傷痛。

誰會有心同情?

白寒第一次覺得憤怒。

是的,莫名憤怒。

所以……

“警察來了。”

低沉柔和的男聲音量並不大,卻恰到好處地讓那群人都聽得見。

打鬥聲戛然而止。

白寒站在原地,迎著一雙雙瞪視著自己的眼睛,平靜地重複著:“警察要來了,剛才有路人報了警。”

“……臭小子,你怎麼知道?”

“碰巧看見。”

……自然是沒有人會報警的,然而做賊心虛,那些人頓時沒有了繼續停留的打算。

“算你走運。”

“下次小心著點。” ……

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夏宸抬頭,謹慎地望著朝這邊走過來的男生,試圖辨認出對方的身份。暗淡月光下,他清秀的臉上傷痕分明,然而……

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白寒發現,自己竟然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想法。

“白寒?”夏宸終於認出了這個在班上從未與自己交談過的所謂同學,“幫我幹什麼?” 後一句問話的語氣明顯冷下來。

“碰巧。”

“少管閒事,免得引火燒身。”

白寒側頭看著他:“不管,你今天就沒命了。”

“用不著你可憐我。”

牴觸甚至是排斥的回應,是日久天長積累下來的、本能的自我保護的方式。不需要別人的善意,不需要別人憐憫自己,否則也許會陷得更深。

“白寒,你最好趕快忘記這件事,越快越好。”

白寒笑了笑,一雙新月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警告我?真是沒禮貌。”

夏宸冷哼一聲,扶著牆站穩,轉身離開。

“喂,夏宸。”

他停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白寒躊躇著。

他向來缺少廉價的同情心,這樣做,無非就是……

“我沒想可憐你,我只是聽不慣那些人胡言亂語。”

“那又怎樣?”

“什麼?”

“我說,總是聽不慣又能怎樣?”夏宸如是道,“聽不慣,你可以不要再聽,而我,天天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你在這裡發表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