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駕著馬車往城外走去，不一會，便到了一個荒廢已久的窯場裡，一個個積滿了灰塵的窯洞，看來就像是一座座荒墳。

寶藍打了個顫，“陸小鳳，我們來這裡幹嘛？”

陸小鳳並沒回答她的話，而是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轉角處。沒一會，那個角落裡突然出現了又瘦又矮、頭大如斗的怪人，騎著匹騾子，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人還沒有到，遠遠就嗅到一股酒氣，這人竟好像永遠也沒有清醒的時候。

“這人是孫老爺，他能帶我們見到大智大通，而且也只有他能帶我們見到大智大通。”陸小鳳知道寶藍的疑惑，所以解釋道。

“大智大通？”

“這兩人知曉江湖上的所有事。”

寶藍瞭然地點了點頭，嘆道：“原來真有這樣的奇人。”

“陸小鳳，好久不見了！”孫老爺從騾子上搖搖擺擺的下來招呼道。

陸小鳳笑了笑，“有銀子賺的事，你倒是跑的挺快。”

孫老爺嘿嘿一笑，“沒有銀子，哪來的酒喝。”忽然瞥見了一旁的寶藍，孫老爺調侃道：“喲，這是娶上媳婦了。”

寶藍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陸小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問道：“大智大通兩位老先生呢？”

孫老爺指了指旁邊一個窯洞，“在那裡面呢。”

陸小鳳說道：“還是老規矩，只能在外面等，不能進去？”

孫老爺點了點頭，彎著腰鑽進了窯洞，窯洞低矮而陰暗，開始陸小鳳還擔心孫老爺鑽不進去，可是他花了一會功夫，終於鑽了進去。

過了沒多久，就聽見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開始問吧。”

於是陸小鳳問了第一個問題，“九月十五的那一戰，你看究竟是西門吹雪能勝，還是葉孤城？”

“這一戰他們兩人都不會勝。”這是大智的聲音，陸小鳳曾經聽過。

“為什麼？”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句話雖古老，卻並不正確。”大智接著回答：“兩虎相爭的結果，通常是兩條老虎都要受傷，真正能得勝的，只有那些等在旁邊看的獵人。”

陸小鳳靜靜地聽著，眼睛裡已露出讚許之意。他覺得“大智”的確不愧是“大智”，只有真正具有大智大慧的人，才懂得用如此聰明的方法來回答問題。

“江湖上弓箭之術最為厲害的高手是誰？”陸小鳳繼續問道。

窯洞裡沉寂了一會，才傳來一個答案：“應是那蝙蝠島的蝙蝠公子，聽說能用弓箭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回答這句話的是大通，世上所有兵刃暗器，他絕沒有一種說不出來歷的。

“蝙蝠公子是誰？”

“是……”大通的回答突然被一陣奇異的吮吸聲打斷。

“蝙蝠公子是誰？”陸小鳳再問，窯洞裡卻沒了回應。

陸小鳳臉色突然變了，大聲呼喚：“孫老爺，龜孫子大老爺！”

還是沒有回應，窯洞裡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陸小鳳突然跳起來，用力一腳踢下去，本已頹敗的磚窯，立刻被他踢破了個大洞。

月色從破洞中照進去，恰巧照在孫老爺臉上。他的臉已完全蒼白扭曲，死魚般凸出來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懼之色，骨頭突出，整個身子似乎縮小了一半，喉頭上卻有兩點血痕，身上的血液竟在一瞬間被某物吸乾。

“有蝙蝠！”寶藍看見了隱藏在磚窯下面的一隻黑色蝙蝠，立刻拔出桃木劍刺了上去，那蝙蝠被桃木劍刺中，哀嚎一聲便立刻沒了動靜。

寶藍又往窯洞裡找了找，“大智和大通呢？”

陸小鳳沉默著，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根本沒有大通和大智這兩個人。”

寶藍怔住。他並不是真的不懂，但一時間卻實在想不通。

陸小鳳道：“大通就是孫老爺，大智也是他。”

寶藍道：“他們三個人，本就是一個人？”

陸小鳳點點頭。

寶藍道：“可是他們的聲音……”

陸小鳳道：“有很多人都能改變自己的聲音，有些人甚至還能同時做出十七八個人和一大群貓狗在屋子裡打架的聲音來。”

寶藍沒有再問下去，江湖中的奇人怪事本就有很多，他見過的也不少。

“又是蝙蝠！看來殺害孫老爺的人同殺害七大鑄劍大師的幕後真兇是同一人！”寶藍憤憤道。

陸小鳳握緊雙拳，一字字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不管他有什麼秘密，我遲早總要查出來的。”

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