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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淮已經沉沉入睡,秦子揚想到別人辛苦送自己就醫,不好意思打攪人家。可偏偏自己又睡不著,無聊的要死要活。

舒淮睡在旁邊,他怕翻來覆去弄醒別人,只能儘量不動。

醫院的病床本來就是單人床,兩個大男生擠在一起也很侷促,被褥單薄,不過兩人都正值火氣旺盛的時候,並排睡著一點都不冷,被窩裡都暖烘烘的。

秦子揚轉著眼睛,看到隔壁床一個病人孤零零躺著的身影,又看看身旁的舒淮,心中詭異地生出一種滿足感。

年幼的時候,父母忙於做生意,很少照顧他。他自小被保姆帶大,除了金錢,沒有感覺到父母對自己的愛。長大後,這種怨忿變成另一種形式的發洩,覺得父母虧欠了自己,所以越發的橫行無忌,結果就成這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了。

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時候,他揮手一擲千金,贏得滿堂喝彩,人人稱讚秦少大方豁達。可他也不是不知道別人的小心思的。

這個世界上真正對他好的人很少,他從來沒想到,之前相看相厭的舒淮,竟然也是其中一個。

秦子揚轉過臉,怔怔地盯著舒淮沉睡的側顏發呆。

飽滿寬闊的額頭、高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即使睡覺的時候也是滿臉嚴肅,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一晚上幾乎都不怎麼翻身。

連睡覺都這麼死板,可怕的強迫症。哦對了,還有嚴重的潔癖。

秦子揚這樣想著,腦海中浮現之前舒淮揹著他下山的畫面。

在工作人員焦急無措的時候,是他當機立斷提出要送他下山;也是舒淮,這樣一個摸著點髒東西都要洗手洗n次的潔癖狂,揹負著他不小心滑倒在泥濘裡,爬起來第一時間顧不得擦拭身上的汙跡,反而先把他扶起來,問他怎麼樣。

秦子揚耳邊又迴盪起舒淮的喘息。他意識模糊地在舒淮背上,鼻翼間充斥著一絲淡淡的汗味。舒淮那麼愛乾淨的人,竟然為了救他累的一身大汗。

那粗重的喘息一聲聲縈繞在耳邊,偶爾對方髮梢掃過額頭,微癢的同時,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再次回憶之前的場景,秦子揚禁不住眼眶溼潤。他本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遭逢這次事故差點沒命,現在夜深人靜,正是心靈脆弱的時候。

舒淮本來已經陷入沉睡,但被人緊緊盯著有種被窺視感,身體的本能使得他掙扎著甦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旁邊秦子揚眼睛紅紅的跟兔子似地,正深情凝視著他。

四目相對:“……”

秦子揚:媽蛋!舒淮怎麼醒過來了!

秦子揚感動的表情僵了下,還沒來得及辯解,只見舒淮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眼裡滿是睏倦,聲音沙啞,“怎麼了?不舒服?”

秦子揚明白舒淮只是看他發燒沒有,但是被人這樣溫柔的對待,莫名其妙的臉上一下發燒滾燙,窘迫之下,不想被舒淮看到自己臉紅的表情,忽然伸手攬住舒淮的脖子,腦袋埋在對方肩窩,聲音悶悶的,“ 沒事。”

舒淮一僵,從來沒有和人這麼親密接觸過的他身體彷彿石化一般。

秦子揚察覺到對方的僵硬,心中掠過一絲失落,隨即放開手,若無其事地仰起臉笑道,“我剛才是感謝的擁抱,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沒命了。以後要幫忙,你一句話的事兒,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舒淮看了看他,很認真地道,“估計沒有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別添亂就夠好了。”

秦子揚:“……”牙癢,想咬人!

“反正,謝謝了。”秦子揚望著天花板,低喃著什麼,聲音輕若無聲,“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舒淮耳尖,聽到他這句類似自言自語的話,眼裡劃過一抹波瀾,“不要輕易地說這樣的話。難道你父母對你不好嗎。”

秦子揚扯扯嘴角,“好,如果給錢是一種好的話。但除了錢,他們還給過我什麼呢?”

話語裡的辛酸滿的都要溢位來,“我小時侯他們忙著做生意,我長年累月的見都見不到他們,更別說照顧了。生病,是保姆在旁邊照料我;有時遇到不好的保姆,連飯都不給我做,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父母接送,他們卻連我的家長會一次都沒參加過……”

滿腹的委屈此時彷彿找到一個發洩口,秦子揚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咬了咬嘴唇,彆扭地轉過臉不想看舒淮的表情。

他不想承認自己的軟弱,不想被舒淮憐憫同情。但是為什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