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了眼,憂傷的眼神掃向左側長廊,那裡始終立著一個人,他是無情宮裡唯一一個能夠不被冷霜氣息所凍傷而存活下來的人。
那人沒有名字,無情也從來不會與他說半句話,他就如同無情宮裡的一個植物,如花草樹葉一般的存在。他對無情公子一拜,稟道:“公子,任務失敗了。”
就像事先有所預料般,無情的態度沒有任何轉變。他的身體就像風一樣,或許比風還快,前一刻還屹立在劍柄之上,轉眼便已優雅的坐在琴架旁。
他輕聲一笑:“如果百里晴遷認為,絕厲追殺只是一場無聊的殺戮,那她就錯了。那些探路人死不足惜,真正的絕世厲刃,也許只有在最佳時機,才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來如此。”雪凌霄緩緩而來,他是唯一一個全身而退的人。“沈青死在雲海劍之下,陝西七鬼魅被一個莫測的老漢重傷,邪羽槍的傳人敗在了司馬雲海的手上。他們像逃逸一樣,狼狽歸巢。也許公子想要的結果,只是,敗。”
“一首絕妙的曲子,取決於彈奏它的人。又有多少人終其一生去領悟曲中的奧妙,卻始終達不到曲高和寡的境界。”寂寞的風帶不走無情臉上的落寞,他用溫柔的目光凝視掌下這把琴,“是因為孤獨。百里晴遷是孤獨的人,我也是孤獨的人。當兩個孤獨者面對面對立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場面呢。”
雪凌霄內心震驚,“您要……”
無情本非無情,他也會有一個正常人本該有的情緒。他笑的淡雅,“早就聽聞神醫百里晴遷的風光事蹟。從京城到蘇州,從皇宮到民間,從破獲玄機到手刃下毒之人。她在其中扮演著一個清者的角色,完全以優雅的姿態玩轉人生,以醉者的柔姿享受過程。這樣一個女人,我又如何不會去關注呢。我太關注她了,所以我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以何種方式與她見面。”
雪凌霄猜的不錯,無情果然要親自出手。
上一屆武林盟主退位之時,命其親傳弟子稱霸武林。這名弟子的至交友人遍佈天下,為防萬一,他暗中創立了絕厲堂。
絕厲堂是一個神秘組織,裡面有江湖浪子,有為錢賣命的殺手,也有入朝為輔的高官,還有民間的鉅富商賈。無論什麼身份,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信念,就是當堂主需要時,為之馬首是瞻。
☆、第 5 章
將那些人打發後,三人返回內堂。柳長歌驚魂不定的模樣將百里晴遷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安撫佳人。
柳長歌到現在還沒從那股子驚懼中回神,她什麼都不在乎,之前經歷的那些足夠讓她的心變的堅定。她怕的是這次西域之行,會給晴遷帶來麻煩。當司馬雲海向她解釋一切後,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和晴遷的手始終牽在一起,晴遷溫暖的體溫和握緊的力道給了她安定。希望這一路不要太崎嶇,晴遷是個重情義的人,簡尋子救過她的命,她無論如何都要報恩的。
所以,柳長歌心裡明白,她擋不住晴遷做任何事。但是,她會以最大的能力幫助晴遷。
簡尋子安靜的抽著煙,忽然說:“絕厲堂的創始人就是無情公子,他當時已經成年,此刻與武林盟主的歲數相當。”
百里晴遷思考了半晌,見長歌的臉色恢復了許多,便將疑惑的視線投向司馬雲海,“你也是絕厲堂的人?”
司馬雲海的眼中劃過不屑,溫和地回答:“當然不是,我放著諾大的雲海山莊不要,幹嘛去絕厲堂?那裡烏煙瘴氣,勾心鬥角,到處都是卑鄙的爭鋒。我還想過幾天消停日子呢。”
“據我所知,絕厲堂總部十分隱秘,而且一旦堂主下達命令,那就是至關嚴謹的絕密。你怎麼會知道無情公子的部署?且第一時間混入第一波殺手團內。”簡尋子盯著司馬雲海。
這個男人很陽光,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似乎所有光耀都被他的笑容所斂。可簡尋子明白,這個司馬雲海只有在笑的最燦爛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當然,那是面對敵人的時候。如果面對的人是百里晴遷,就另當別論了。
司馬雲海解釋說:“我有一個朋友是絕厲堂的人,他知道我和晴遷是朋友,所以得到訊息就第一時間通知了我。我那個朋友精通易容,就是他把我易容成他的模樣,混入隊伍中,跟著沈青的步伐找到晴遷。”
絕厲堂的人各個陰險狡詐,司馬雲海居然結實這種朋友,不得不讓簡尋子暗起提防之心。他手中的菸袋鍋正冒著徐徐青煙,厚實的手掌忽然攥緊。
簡尋子這個舉動很細微,卻沒有逃過司馬雲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