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簫合奏,不是為瑾兒,而是兩個有情人之間的默契。瑾兒落在臺上,已經停下了舞,她冰冷的目光在百里晴遷和柳長歌之間湧動,最終,沉笑了之。
百里晴遷笑著拍手,那根長簫已經不見了。樂曲停下來的一刻,她看到了長歌燦爛的笑容。曲由心生,她們兩個的確很有默契。
也許早該讓長歌知曉,她會吹簫這件事。可是,今日這種場景,似乎不太適合風花雪月呢……好不浪漫的。
場下唯一還清醒的觀眾司馬雲海拍了拍手,執起茶杯,淺飲著調侃:“你們兩個呀,真會選地方。花雨樓這麼悶,居然還能承受這曲中的空靈和力量,控制的的確很恰當。不得不說,瑾兒小姐的這支舞也很絕妙。但,欠缺了意境。”
瑾兒冷笑一聲,徹底無視司馬雲海那副明目張膽的冷嘲熱諷的神態,對百里晴遷說:“你可真是不給我面子,催眠了我的聽眾,還把我這個女主角晾在一邊。百里晴遷,你難道不想從我這裡知曉秘密了嗎?”
一根銀針在百里晴遷的指間旋繞,她悠然地望著瑾兒,“你的易容術的確很高超,可你忘了一點。你身上的香味,是南疆獨有的標誌。弗瑾月,我沒空跟你糾纏,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聽到弗瑾月這個名字,柳長歌有一瞬間的驚訝。瑾兒……弗瑾月……很好嘛。原來弗瑾月並未逃回南疆,而是來到了豐州,還做了花雨樓的花魁。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弗瑾月掃了一眼百里晴遷手上的銀針,忽然笑了。而且一邊笑一邊婀娜多姿地朝晴遷走去。她停在百里晴遷的面前,在柳長歌冷眼注視之下,輕輕地附在百里晴遷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百里晴遷的臉色忽然一變。砰地一聲,弗瑾月妖嬈的身姿消失在煙霧之中……
孤寂清冷的宮廷內,一道妖嬈的身影穿過御花園,美麗的眼眸望了望天上的彎月,唇邊浮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守夜的宮人們見到女人紛紛下跪,“娘娘吉祥。”
在皇宮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有一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她是陛下最寵愛的長公主,長歌。
可是,就在半月之前,萱妃忽然得寵。沒有人敢去追究其原因,自從皇后仙逝之後,陛下就再也沒有親近過後宮的妃嬪。
萱妃是一個例外,她的存在不僅抹殺了陛下對皇后獨一無二的情感,也間接挑釁了另一個人的威嚴,就是長歌公主。
公主此時不在宮中,太子又被陛下幽禁了,此時後宮之中最有權利的人,是萱妃。
一件秀雅的衣裙足夠襯托這具曼妙的身姿,她舉手投足很妖嬈,眼神更妖媚。她並不適合這件淡雅的裙子,只是,為了一個人,她就必須要穿成這樣。因為這個人,就喜歡淡雅著裝的女子。
若說淡雅,非素白莫屬。可是,她對素白之色並不感興趣。她覺得素白之色,更適合死人。
萱妃走進寢宮,皇帝依舊沉迷在批閱奏摺的領域中。她微笑著來到皇帝身旁,柔軟的身軀半倚在柳恆的身上,輕說:“陛下,夜深了,您該就寢了。”
柳恆的目光不離奏摺,花白的髮絲間,居然有幾條明顯的黑色。輕聲一嘆,最近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過多的疲憊。原本一天之中他可以批閱一百本奏摺,這是以往的極限。而現在的他,一天之內,可以批閱一百五十本奏摺,這是一個突破。
太子讓他失望透頂,萬萬沒想到主導下毒案件的主謀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是有埋怨的,太子這麼年輕,居然起了覬位之心。他還沒死呢,太子是想讓他垂暮的晚年過的不消停嗎?逆子。
然而,這半個月來陪伴他度過每個孤夜的人,是萱妃。
他似乎對皇后的念想逐漸淡了,也好像記不得皇后的樣子了。只是,馨兒的柔情還在,就像此時萱妃對他的態度一樣,淡雅賢淑,溫柔婉約。這是他的夢想,他的信念。
而今,那種刻苦銘心的夢想好像有了出路,不再故步自封。
柳恆像是抓住一線生機,強留這種感覺。所以,他寵愛了萱妃。“萱兒,你的手很冰,穿的這麼少,是不是著涼了?”
柳恆的溫柔關愛讓萱妃淡雅一笑,“陛下,您在案牘勞神,令臣妾心疼。若您憐惜臣妾,便就寢吧。”
柳恆應了一聲,立刻放下奏摺,摟住萱妃的纖腰,與她親密無間地走向床榻。
如果柳長歌看到這一幕,應該會生氣吧。萱妃暗地裡想著,臉上的微笑始終沒有擴散。她在柳恆的懷裡,享受著本該屬於皇后的榮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