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兒……”武晴天放下宣紙後,伸出了手指,卻沒有去觸控,他只是隔空描繪著那熟悉到骨子裡的容顏。
這是寶辰前世的模樣,比今生更豔麗的姿容,那一雙無法令人忘懷的丹鳳眼,如笑含春卻也英氣逼人。沒有人會以為,這是個女子,因為他眉宇間的王者之氣和操控天下的恣意風流,這些都不是哪個女子輕易可以擁有的氣質。
武晴天不會忘記,他第一天認識寶辰的時候,他就是穿著一身低奢的青色錦袍,那白嫩的臉頰都被寒風吹得凍人,卻還要站在門口遙望自己。
他也不會忘記,他對自己展露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那彷彿冬日裡的暖陽一般醉人的溫度。
“咚咚咚--”謹慎的敲門聲響起,傳來了老管家的聲音:“老爺,有人來訪。”
“今日不見客。”武晴天皺眉,一般到了快跨年的時候,他都會窩在書房裡畫一整天的寶辰的畫像,所以都是一概不見客的,這規矩老管家也清楚,怎麼今日會如此僭越?
“可是老爺,那人指名道姓要見您呢,而且,似乎不是咱們南平的人……”老管家躊躇了一下,說道:“而且,他還拿了老爺您的玉佩來--”他還沒說完,就見大門被他家老爺給開啟了。
武晴天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問著門口的管家:“他在哪?”
“正在大廳呢。”管家剛剛說完,就見他家素來沉穩的老爺像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看著身後揚起的塵土,他搖了搖頭,口中唸唸有詞道:“翠兒這丫頭又不好好掃地,這都是灰塵啊……”
當武晴天快步走進大廳的時候,只見一個青袍男子坐在側位上,他正低頭喝著茶,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就抬起了頭。
“宸兒。”武晴天抿了抿唇,儘量神色自若地走到了寶辰身邊,他攤開手指著主位說道:“坐那吧。”
“不用了,我就是過來一趟罷了,等下就要去宮裡的。”寶辰搖了搖頭拒絕了。
“好,我與你一道去。”武晴天的腦子微微冷了下來,他已經能夠理智地分析一切,聽寶辰說要去宮裡,便猜出了幾分意思,他問道:“是那皇上讓你不滿意了?”
“不,我很滿意。皇甫家的男人就該有野心。只是,我還不想他有這一份野心。這天下是你們幫我打下來的,怎能便宜了他呢。”寶辰想起南平宮裡,那個不安分的皇帝,心頭戲謔,三言兩語之間,就決定了一位君王的命運。
武晴天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在寶辰一口一口品茶吃點心的時候,他就出門吩咐手下去做了些事情。
等寶辰進宮的時候,那皇帝果然已經不在乾平殿中,至於被武晴天安排在了哪裡,這可不是寶辰會去關心的。
進了乾平殿的議政廳,寶辰就召集了落清風,武晴天以及幾位武將,這些人也都是知道寶辰身份的,他們對寶辰忠心耿耿,前後數年過去,也不曾動搖過一分,是寶辰很信賴的一群人。
落清風和武晴天親自攤開了描繪著金樽大陸萬里山河的畫卷,寶辰看著那山川與河流,丘陵和盆地,心頭卻並沒有太大的鼓動,或許曾經的自己會執著與這些東西,但如今,他卻奇蹟般地將這些東西看淡了。
當然,喜悅還是有的。寶辰用手指慢慢地描繪著已經屬於南平的地界,抬起頭說道:“你們做的很好。”
“是殿下的能力強,屬下們只是依照您的旨意辦事。”其中一個黑衣男人拱手這樣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了起來,都不是虛偽的恭維,而是真心實意的佩服,他們在寶辰的身上真正地堅持到了什麼叫做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
他們每一次把握不大的戰役,每一個向哪裡,又如何擴張的方針政策都是太子殿下透過書信遠端指揮的,並且從沒有一次失誤!
如果說良國皇帝宗政久寒是他們良國百姓的神,那麼太子殿下就是他們南平將領心中只能仰視的存在!
見這些人如此謙虛,武晴天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南平天下是寶辰的,哪怕寶辰沒有親自參與進來,任何人也都不能說江山不是他的。
寶辰微微一笑,也沒有多加退讓,他說道:“從版圖來看,我們南平的疆域著實比良國要少上許多。”說到這裡的時候,幾位將領都低下了頭顱,他們覺得愧對寶辰,但寶辰卻只是擺了擺手,輕鬆地笑了笑,繼續道:“本宮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殿下,那良國的明親王和平將軍實在是太瘋狂了,他們甚至都不需要怎麼休息!每天馬不停蹄地就帶著兵馬趕來趕去,鐵打的人也不是他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