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
趙建仁已經被兩名強壯的侍衛抓住,只是一直不讓他離開水罷了,現在他冷得快全身麻木了,雙唇也慢慢變白,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寶辰,才又奮力掙扎了幾下。
“趙建仁,你知道嗎,每次清明上墳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這麼多人死了,你卻還沒死呢?”寶辰蹲在船上,故作疑惑地蹙蹙眉,停頓半響,他突然又咧嘴笑了:“或許,明年的今天就能是你的忌日?”
聽到這話,趙建仁才真正恐慌起來,他知道,自己是兵部尚書的獨子,他有無法無天的資本,可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是兵部尚書之子,可宗政寶辰卻是攝政王之子,只要攝政王的一句話,他爹的官位就會不保,就像前些時日被罷官的王丞相一樣!
死?不!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太可怕了,他還沒有活夠,他還有許多玩樂沒有享受呢!這麼想著,趙建仁死命地撲騰了起來,臉上掛滿了淚水和鼻涕,他大喊大叫著“世子饒命”,可寶辰卻輕蔑地笑笑,轉身讓人把小船划走了。
他自然不會真的殺了趙建仁,畢竟趙志傑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回到岸邊,寶辰也不想去那畫舫了,詩文比拼什麼的,真是不適合他,他呢,就寫點咬文嚼字的東西哄哄美人算了。
“抱著,莫要著涼。”剛到岸邊,就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然後一個銅製的手爐被塞到了他的懷裡。
寶辰抬頭,就見到了那張彷彿永遠都是陰雲密佈的俊顏,有些不自在地,他將手爐抱緊。說實話,宗政阡德真是不適合這種關心人的舉動,配上他那張陰沉的臉,怎麼看怎麼變扭。
不過……寶辰低頭看看手裡微微有些發燙的手爐,無聲地勾唇笑了,重生一場,他最慶幸的就是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愛,哪怕這些關愛並不特別明顯,也不一定全都真誠,可他就是覺得高興。
只是,轉念一想,寶辰的笑容又僵住了,接受得越多,也就揹負得越多,等他回到南平的時候,他真的還可以輕鬆地行軍佈陣,全力打敗良國嗎?當他披甲掛帥,騎著戰馬握著長槍的時候,他真的有勇氣對準這些男人嗎?
“在想什麼?”宗政阡德離得寶辰很近,他猶豫了半響,摸上了寶辰的頭頂。
“在想,阡德哥哥對寶辰這麼好,大嫂指不定要吃醋了呢。”寶辰開玩笑地抬頭呵呵笑。宗政阡德在他十六歲成年的時候被封為了謙王,他府裡早已有了謙王妃,和眾多側妃庶妃和侍妾。
宗政阡德聽了寶辰的話,卻驟然握緊了拳頭,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湧起了怪異的感覺,像是心虛,又像是惱怒。
“我送你回去吧,江風太大了。”宗政阡德暗暗吸口氣,然後將寶辰披風上的帽兜拉上,掩住了那絕色的容顏,只露出纖細的下巴。
寶辰卻搖搖頭,攤開手感覺到有微雨落在了手心,他說道:“再等等,父王快來了。”他喜歡這種被宗政久寒關懷的感覺,所以他願意在雨水中等待一會兒。
宗政阡德一愣,對於寶辰對宗政久寒的信任和依賴,升起了一股嫉妒,深深的嫉妒。這個少年,他只相處過短短一年,可他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卻這樣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揮不去,抹不掉。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他知道,他想擁有他,並不一定要是身體上的擁有,而是能夠將他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能夠每天都看著他就好了。
果然,在雨下大之前,“噠噠”的馬蹄聲就由遠及近地傳來。
翻身下馬的男人披著黑色的斗篷,走過來的時候大步流星,虎虎生風。
宗政久寒沒有看寶辰,只是盯著宗政阡德看了一會兒,道:“謙王回京,你母親恐怕想念得緊,先進宮吧。”說完,他抱起了一邊的兒子,轉身上馬。
宗政阡德看著漸漸遠去的駿馬,和馬上相依的父子,不禁握緊了拳頭,不自覺地吐出了四個字:“我若為皇……”
我若為皇,便要你伴我左右。
小明子聽了他主子的話,頓時瞪大了雙眼,他也順著宗政阡德的視線看去,那裡只有一排整齊的房舍。
“父王?”寶辰窩在宗政久寒的懷裡,寬大的斗篷讓他不會受風不被雨淋,但他也明顯感覺到了宗政久寒的怒氣。
“嗯。”宗政久寒看來真的生氣了,竟然只是簡單地答應了一聲,寶辰覺得自己有必要賣力討好一番。
“父王父王,寶辰知錯了……”寶辰扯了扯宗政久寒的衣襟,貌似誠懇地認錯。
“錯在何處?”被這軟糯的聲音一喊,宗政久寒的怒氣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