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阡德正準備動身離開。
“父王!”第一次運功並不是很順利,寶辰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他跑到宗政久寒身邊的時候,氣已經喘得很急。
宗政久寒感覺到寶辰衣服上的寒氣,眉眼微沉,卻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將小傢伙抱在了臂彎上,“嗯。”
“十四叔,寶辰,我回京了。”宗政阡德看了寶辰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其實來平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是不想做的,奈何眾位皇子中,數他年紀最大,這才被派了來。
又是一番送行後,宗政阡德衣袍一甩,踏上了一架青灰色的大馬車。
寶辰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喊道:“阡德哥哥再見!”
宗政阡德本躺在馬車之中,聽到這清脆稚嫩的聲音,不禁後脊一僵,側頭撩開了灰色的窗簾,他看著那個朝著自己揮手的孩子,那孩子窩在他父親的懷中,蒼白的臉上,那笑容卻很燦爛。
當時他沒什麼感覺,只是點了點頭便放下了簾子,可回了宮後,卻不知怎麼的,無論如何都揮不去那如冬日暖陽一般的笑容。
秋天的落葉灑了一地,它們飄飄揚揚地隨風捲地,帶走了盛夏的花朵,帶來了嚴冬的寒風。
這一年,終究是不平靜的,良帝自知病重,無力迴天,便加緊了對包括宗政久寒在內的三位兄弟的打壓,特別是勢力最大,受先皇寵愛,得百姓愛戴的戰神寒親王。他連發了數封聖旨,要宗政久寒將自己的獨子宗政寶辰送上京城,而宗政久寒也一而再地拒絕這個要求。三位親王與良帝的關係一時間進入了僵局。
寒親王府,永祥閣書房內,宗政久寒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將又一封催他將寶辰送京的聖旨扔在了地上,狠聲命令道:“何湘,以後這樣的聖旨,都給本王燒掉!”
“是。”何湘低頭應道,這幾個月來,王爺頂得很辛苦,他們都明白,他們做手下的,能為主子分憂的事情便只是聽令了。
“父王。”寶辰毫不顧忌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快步走了進來,彎腰撿起地上明黃色的聖旨,掃了一眼,然後抬頭笑道:“父王,何不把寶辰送去京城呢?皇上一時半會兒可還死不了,您這樣頂著,不是個辦法。”
這大逆不道的句話,在場的五個謀臣,誰說都沒什麼可驚訝的,但出自一個七歲小娃的口,便令人稱奇了,他們想,原來這調皮的小少爺是如此的聰敏嗎?
宗政久寒那雙幽深的黑眸看了寶辰好一會兒,寶辰卻是無辜而天真地笑著,一雙黑色的鳳眸中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胡說什麼,本王還護不了自己的兒子不成?”宗政久寒一掌拍在了書桌上,桌上的硯臺毛筆都抖了抖,寶辰聽著卻高興得見牙不見眼,顛顛兒地湊到了他父王的腿邊,扯著他的衣袍就爬上了他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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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快去京城鳥~
026◆ 送他一程!
寶辰抓著男人柔軟的黑髮,髮絲上散發著的淡淡清香讓他覺得很安心,這種感覺,就好像前生還是南平太子的時候,每次被朝臣們刁難,看見身後還站著父皇時的感覺。這種,窩心的,讓人從內而外溫暖的感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了。
抱著自己的男人,一如自己映像中一樣,他冷酷多疑,他淡漠寡言。可同時,他也和自己以前以為的不一樣,他面對著自己的時候,彷彿就是個真正的父親一般,仔細地呵護著自己的兒子,用那寬廣的胸懷給兒子一份安心安定的港灣。
“可是父王,這樣一直抗旨不尊,也不是辦法。御史那邊一定會藉機彈劾,百姓對您的映象也會逐漸下降,等時機成熟,皇上就會下詔說您欺君,企圖造反取而代之。到時候,素來與您政見不和的王丞相更會落井下石。一旦兵戎相見,您頭上的謀反之罪就不得不坐實。”寶辰知道,自己這些話說出來,必定引來宗政久寒和五位謀臣的驚異,但現在,他顧不了這麼多。
話音一落,包括何湘在內的五位謀臣紛紛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一個七歲小娃能把這件事情想得這麼透徹久遠,即使這一點,他們也早就想到了。
宗政久寒卻一直不動聲色,他早就知道自己懷中的寶貝不同尋常,欣慰之餘又有些不悅,他不高興的是,寶辰在南平皇宮中到底過著怎樣如履薄冰的生活,需要一個那時才六歲的小兒有這樣謹慎細緻的心思。
“寶辰知道的,可不少。”默了半響,宗政久寒的大手蓋在小傢伙的頭頂,輕柔地撫摸著,語氣未明地問道。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