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怔怔地看著站在他跟前,為他擋住全力一掌的姚成木。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唐仲自己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一瞬間出現的姚成木。
不是沒有想過,再次見到姚成木,應該如何應對。
姚懷川在虛星谷裡的半年,幾乎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過他。
一直以來的誤會,讓姚懷川對姚成木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愧疚。
即便內心深處不想承認。
姚懷川嘴唇抖了幾下,渾身顫慄著,忽然大喊了一聲:
“爹——”
姚成木痛苦的神情中,忽然帶上了一絲微笑。
半年都不聽你叫,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認我了呢。
姚成木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已經完全沒辦法動嘴了,甚至連倒下這個動作他都辦不到。
“小木!”曾經在暮雲山莊幫過姚懷川的褐衣人也忽然失去了冷靜,“唐仲,你簡直不可理喻!唐泉不是姚成木殺的,唐泉是為救他而死的!”
“哼,我還道是誰,原來是於攸。”唐仲一臉不為所動,“不管他怎麼死的,反正都是因為這個人。”
唐仲死死盯著姚成木,精神上彷彿已經到達底線:“都是你,都是你!你怎麼能夠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你了!”
說著,唐仲將視線鎖牢了一臉悲愴的姚懷川。
於攸見狀,立刻打了個訊號,上前與唐仲纏鬥起來。
避天教的兩大護法,兮若侯和井鉉,也及時趕到,見於攸已經與唐仲開打了,也加入了戰圈。
萬狹谷的弟子們一看戰勢進入了圍鬥階段,早已按捺不住,也一同加入了混戰。
然而兮若侯與井鉉帶來的一大批避天教教眾們,立刻將他們圍堵住,場面一下子變得十分混亂。
姚懷川輕輕地將姚成木臥倒在平地上,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就跟想哭又不敢哭的孩子一般。
姚成木張了張嘴,只能發出“咯”的聲音,喉間全是腥味的液體,一點正常的聲音都無法湧出,眼裡滿是著急。
姚懷川感覺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姚成木的容顏,竟有些看不太清楚。
一滴淚水滴在父親的臉上,姚懷川看著他父親的眼神,忽然讀懂了什麼。
“爹。”
“一直誤會你,對不起。”
“一直不肯認你,不是討厭你,而是自己在賭氣。”
“天底下沒有我恨的人,沒有我不愛的人,沒有我不能原諒的人。”
“無論以前怎樣,現在如何,我想說……”
“我很喜歡你。爹。”
重傷使得姚成木的反應也慢了許多,愣愣地吸收完姚懷川的肺腑之言,他忍住所有的劇痛,彎了嘴角。
當姚懷川發現姚成木完全斷了呼吸的時候,他的嘴角,依然還保持著笑容。
姚懷川忽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從來沒有如此的難過。
可是,他卻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單離守看著有些呆愣的姚懷川,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打擾他。
當單離守的父親去世時,自己也是這個反應,那個時候,他不希望有人打斷他回念,即便那都是痛苦的,充滿了悔恨的。如果不去想它,反而會更加難受。
谷口又湧入了一批人。
鶴雲山莊的人也到達了。
看了一眼混亂的場面,每個人都先是一愣。
雷鐵良掃了一眼,眼尖地看到姚懷川和已經倒下的姚成木。
他鬍子一吹,立刻直奔主題,衝到唐仲身側出手就是一拳。
唐仲冷不防地被打了個正著,一怒之下頃刻間狂暴了起來,也不顧內力是否會傷及自身,沒有控制地逮著人就打。
姚懷川並沒有沉湎悲傷太久,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平靜地望了一眼唐仲,深吸一口氣,便也提劍躍了過去。
兮若侯與井鉉擅長速戰,這樣久攻不下的戰況對他們的耐力很有挑戰,加之年輕,內力不夠,被唐仲氣力掃到一邊之後,姚懷川代替他們兩個的戰鬥力續接上去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上前。
“你們兩個沒青沒紅的,光站著看丟不丟人。”邵青咳了一口血,挑釁似的對著來自邶國皇室的兩人一陣嘲諷。
兮若侯冷眼看了看邵青,對著一邊的井鉉道:“如果在這裡殺了興國將軍,算不算在軍功裡頭?”
邵青一臉悻悻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