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尤溫,方巾摺扇長袍,活脫脫的一個小書生。
可一回客棧,尤溫就愣住了,那在大堂穩坐之人不正是殺人不眨眼的黑衣人?
尤溫唰的開啟扇子,輕搖幾下,又藉著扇子半遮面打算上樓啃饅頭。
那黑衣人卻沒打算放過他。
“那位華山派的新秀。”
尤溫決定裝聾。
這下,那黑衣人聲音裡戴上了笑意:“你的劍還在我這裡。”
尤溫唰的一合扇子,走到黑衣人面前坐了下來。
黑衣人一臉微笑。
如果只是看臉,黑衣人還真是個俊俏的公子,尤其是那雙眼睛,流光溢彩,瞧人的時候似乎飽含情意。
尤溫作啞半天對方依舊不開口,忍不住開口:“閣下真是好記性。”
“臉雖難記,可這走路的模樣好記。”黑衣人道。
尤溫暗罵自己糊塗,臉上擠出笑容:“不知道閣下叫住在下是為何事?”
黑衣人依舊悠閒自在的樣子:“聽聞最近華山派‘烈陽劍’大弟子尤溫已於不日前獨自下山歷練,這位小兄弟可知道他在何處?”
“不知。”
黑衣人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只是看著尤溫的神情十分認真,雙眼透漏著情真意切:“那倒可惜了,我與你們尤師兄也算有緣,本想找到他兩人一起上京師去拜見我師父,沒想到卻一直未見。方才心煩意亂,在那茶寮才與那群反賊動手,沒嚇到小兄弟吧?”
尤溫手指撫過紙扇,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嚇到了。”
黑衣人完全沒想到尤溫這麼直白,噗嗤一笑:“這位小兄弟真愛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尤溫可是生活在黨/國教育下的小青年,雖然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但對於這種一言不合一刀斃命的法則真沒興趣:“對了,還沒請教兄弟貴姓?師父又是哪一位?”
“在下樑徐文。”
尤溫啊了聲,一臉崇拜的抱拳彎腰:“原來是梁大人。”
梁徐文是林為之唯一的徒弟,他雖然多次耳聞名字,倒是從未見過,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梁徐文的生母的姐姐是當今應貴妃。
接下來當然是一番溜鬚拍馬,尤溫毫無過問茶寮裡那兩人生死的意思,跟梁徐文打完了太極,慢慢吞吞的回到自己房間。
片刻後,他便乘著還未天黑離開了客棧,一路出城!
誰他媽的信你是梁徐文啊!
夜幕漸漸拉下,尤溫找了塊空地點燃了四處搜尋來的柴火,在地上鋪了一層布,隨手把摺扇仍在一邊,便以天為床以雙手為枕頭躺了下來。
抬頭望天,飽滿的月光鋪滿大地,應該是十六。
曾幾何時,他抬頭望天,只看見一棟又一棟大廈間逼/仄的天空,無星無月。
可是要有機會,他仍舊想回到家鄉